一轉眼又到了讓人痛不欲生的開學季,有人滿懷著眷戀和不捨離開校園,踏入社會,有人帶著對大學的憧憬,開始自己新的旅程。
蘇蘊每每看到這樣的場景,都難免觸景生情,想著如果自己沒有嫁給秦執的話,現在是不是也迷茫地為自己的前途考慮。
原本她的理想就很簡單,拿一份不高不低的薪水,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攢攢錢去旅行,咬咬牙買下自己喜歡的東西。
可是現在卻大出所料,嫁入豪門,這是從來不再預料之中的事。
如果她不是和程可可一起開一間畫室的話,還真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
就算為了自己的學術不被荒廢,她也要努力做出屬於自己的事業,讓別人提到蘇蘊這個名字的時候,首先不是想到的是她是秦家的少夫人,而是,她是一個畫畫很好的人。
晉市有一個小小的景點,藏匿在高樓大廈裡,是一條充滿文藝氣息又充滿小資感的長街,簡直就是文藝青年的理想聖地。
在街的中間有一個精緻的許願池,據說在池中投入硬幣,就可以實現心中的願望。
每天都會有人在此駐足,在此流連。
程可可把畫室安置在這裡,不知道她是因為這裡的文藝氣息,還是因為貪戀這個許願池...裡的硬幣。
熙熙攘攘的人群裡,有一個男人兀自沉默著。他手裡捏著一枚硬幣,卻遲遲沒有丟擲去。他靜靜的望著池水,唇邊有一抹自嘲的笑,明明是按照自己的意願去另一個國度深造,憧憬期待了那麼久的事情,在即將實現的時候心裡卻有些失落。
好像,有什麼東西落在晉市一樣。
如果許願池可以聽得見自己的心聲,就一定要讓他喜歡過的人幸福。
金巧巧放下手裡的筆伸了個懶腰,目光不經意的瞥到窗外,意外的看見了林辰的身影,原以為已經不在乎的人,見到他之後,心臟竟然會跳的這麼快。
他彷彿有一種神奇的魔力,讓人情不自禁地看上幾眼,再看幾眼,如飲鴆止渴。
林辰的神色一直平靜,如波瀾不驚的大海,甚至沒有在意到隔著一層玻璃金巧巧一直在緊盯著他的臉。
忽然他鬆開了眉頭,彷彿有什麼塵埃落定。
就這樣吧,再不捨又能怎麼樣。他將手裡的硬幣拋了進去,激起一朵小小的水花,咚的一聲沉到了清澈的池底。
他感到有一種炙熱的目光一直注射著他,輕輕抬頭,對上金巧巧的眼睛。
胸口驟然劃過一絲複雜難辨的情緒,他輕輕在心裡說,對不起。
引擎轟鳴,黑色的法拉利停下的地方離畫室還有一段距離,蘇蘊從車上走下來,臉上掛著甜美的笑容對著車裡的人揮手,“路上小心啊。”
“恩,中午我來接你下班。”男人聲音低沉,一隻手伸出窗外不捨地捏了捏她的手。
然後才掉頭離開。
“喲,上個班還有專車接送,太幸福了吧。”程可可也剛剛到,從停車場走出來,眉開眼笑的攬過她的肩。
蘇蘊嬌羞一笑,“沒有,是順路啦。”
程可可不禁笑出聲來,秦氏集團在市中心,離這裡雖然不遠,但是也要繞一段路程。
說是順路的話,也太牽強了些。
她笑著笑著,忽然沉默了下來,驚訝地看著許願池旁邊站著的人,然後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