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啊！原來他以為，她要做的是這種事。

而典星，在初始的驚慌失措之後，眼見著那幾個身影越發接近圍網的最高處，離翻出圍網不剩多少時間了，他突然又不知從哪來了勇氣。

這是不對的……

這是不對的！

典星憤怒的，便是膝行也硬生生忍著痛快速挪到了少女身前，即使他仍矮上一節，可他氣勢驚人，他咬牙切齒，沖她怒吼：“這是不對的！宋年，剝奪他人的生命，是不對的！”

很勇敢，宋年想。真奇怪，怎麼就把他放進來了？因為他身上我的味道嗎？

她看著他，歪歪腦袋，開口，似在詢問：“校園……”

她還沒說完，就已經被他急切地打斷了。雖然她原本只是想消耗她們的體力，而現在更只是在試探，倒是真讓她試出了了不得的一面哩。

典星猛烈搖頭：“不不，沒有那麼嚴重，你可以，你可以把她們打一頓，她們就再也不敢了……”餘光裡，那幾個女生的動作仍在繼續，眼見著有手腳長、動作快的就要翻出圍網了，他心裡更急，拽緊了宋年的長褲褲腿，嘴裡喊她：“不要，求你，不要害人，不要……”

有相似的聲音在腦海裡炸開，震得宋年直皺眉頭，倒也讓她暫停了那邊女生的動作。

“你確定……”她緩慢道：“打一頓就行？”

典星想用力點頭的，但看著她那雙依然澄澈的眼睛，他最終只能附加：“不能械鬥，下手也不要太重……也許……得多打幾次……”不想騙她說只用打一頓就能避免被欺負了，畢竟記仇報仇都是人類常有的行為，而他甚至不知道眼前這個少女因為什麼被欺負的。雖然去思考“是受害者哪裡做錯了”很不善良，但是也許真的是宋年先……

那就用最簡單也最有效的方法，把一方打服。地上人是崇尚健康美的，如果一個學生格鬥很厲害的話，同樣會被冠以“非常健康有活力”的標簽，這樣子，真的能夠多得不少優待。

“是個不錯的方法。”她輕笑，那邊的女生便一齊開始往回爬。

宋年想，試探就到這裡吧，再玩下去，大概就真的要出問題了。

等女生們一個個都回到了天臺上，她們已經閉上眼睛，如果忽視掉她們劃破的衣服和流血的擦傷的話，她們看起來安詳得彷彿睡著了。看著她們一個接一個步伐整齊的排隊走過兩人身邊，走向樓梯口，典星才來得及發覺自己已經出了一身冷汗。

宋年……還有什麼樣恐怖的能力？她到底……是不是人類？他到底……在親近什麼……東西……

宋年正打算招呼提供新方法的好心人一起走，觸到他顫動的瞳孔，感知到他散發的氣息，卻又一怔。

他在害怕？

他在害怕……

是她做得太過分了嗎……

宋年抬起手，輕輕按在自己的胸口，奇怪，為什麼，感覺很熟悉？為什麼，心髒在抽痛？

可能是能力使用太過了，少女沒再細想，只是有些沒了興致，便靜默地邁步走了。

被抽走了手中的衣物，典星才反應過來，天臺靜悄悄的，只剩風聲，不知為什麼讓他覺得恐怖，他趕快跟上了前面的隊伍。只是站起來便覺得腿疼，只能一瘸一拐地跟，有些滑稽……

才走出沒幾步，就見前面心情一般的少女，抬高了腿，似乎要把更前面的女生中的一個往下踹。這可了不得，人要是從樓梯上滾下去，一樣會有生命危險啊！

典星快走幾步，啪一下跪地又抱上了宋年的腿，他直呼：“姑奶奶，使不得使不得，要出人命的！”

這話出口，兩人都有些沉默，少男是沒想明白自己這腦子一抽的舉動是從哪學來的，少女則是被嗆到了。

她確實覺得前面那人走路扭捏極了，讓她莫名其妙的生出了不爽的情緒，但她真沒打算多用力的，她只是……想給她的屁股，留下自己的鞋印而已。

算了，她對著典星搖搖頭，沉默地看著那些女生規律地行走，拉開了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