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伺倒是被問得怔了一下,從沒被人這麼直白的質問過:“倒也並非如此。”
他只是想找個薄弱的切入點而已,和年齡並沒有什麼關係,若非要說年齡,他自然應當是要照拂沈鴻的,可惜他先有了立場,在立場之下,老幼婦孺都並無差別。
“那你來這裡晃幹什麼?貧嘴?找罵?”
王伺被問笑了,他就是看見林飄在這裡,想起上次被他罵的事情,想過來看看,諷刺一下他找回場子,結果這個哥兒,當頭又給他一頓罵。
“我無事,過來問候一下嫂嫂不成嗎?”
“不成,你沒帶問候禮。”
王伺有點被他懟得哭笑不得了,想著鄉下沒讀過書的哥兒竟是這個樣子,壞脾氣的樣子都俏生生的,一句是一句的,叫他怪話都不知道往哪裡說。
“那下次定然給嫂嫂備一份,嫂嫂放心,以後定然不找沈鴻的麻煩了。”
林飄遲疑了一下,心裡覺得事出反常必有妖。
“你發誓。”
王伺居然真的舉起了扇子:“我發誓,以後不找沈鴻的麻煩了。”
林飄已經心跳得有點快了,他覺得王伺有點像神經病,看著精神不太正常的樣子,像突然紳士起來的小丑,笑著對著他行了一個禮一般。
“你說,做不到天打雷劈。”
王伺頗認可的點了點頭:“做不到我天打雷劈,嫂嫂放心了吧?”說著他嘩的一聲抖開扇子,泰然笑著轉身走開了。
他越想越覺得有意思,繼續針對沈鴻自然是沒意思了,這步棋並不好走,沈鴻是個嚴防死守絕不出錯的人,甚至讓他吃了好幾次虧,沈鴻的麻煩並不好找。
但沒關係,他已經找到新的薄弱點了。
一擊即破的薄弱點。
第94章
沈鴻將林飄送到書院門口,站在山道旁看著林飄順著山道離去的背影,待他的身影完全消失才轉身離去。
林飄一路溜達下山,到了家裡就聽見二嬸子正在和秋叔擺菜嘮嗑,說什麼可滲人了,真不是東西之類的話,回頭看見他推門進來。
“飄兒回來了!我就算著這個點你差不多要回來了,想著把菜擺上估計就差不多了,這不還沒擺好人就來了。”
秋叔也招呼著:“快來喝口水,你這兩手空空的,回來的路上都沒水喝吧?你臉蛋子都紅撲撲的了。”
林飄用袖子擦了擦額角,出了一層薄汗,雖然沒有凝結成汗珠,但每個毛孔都熱氣騰騰的,走上前接過秋叔倒好的水杯,咕咚咕咚喝了一杯下去:“真是累死了,還能有什麼比這鍛鍊身體,我上山才知道,原來人家是有山路可以坐馬車的。”
二嬸子聽了逗趣道:“咱們成土包子了,都是第一次聽說這事。”
林飄:“可不是,我剛一聽說也心想還有這回事呢?不過後來聽他們說,學生一般也得走山道,只有先生們和家眷能坐馬車,除了老弱病殘,其餘的該走還是得走。”
二嬸子和秋叔聽了連連點頭:“沈鴻和二狗在山上還好嗎?”
“他倆好著呢,有吃有穿的,書院修得寬敞,也不憋悶,能有什麼不好的,近來帶了許多吃的上去,他們平日一日三餐也沒落下,零嘴也管夠,看著兩人都長高了不少結實了不少。”
“那這就好,孩子只要能吃能睡能長個頭,其餘的也就沒什麼問題了。”
“對了,嬸子秋叔,你們剛才是在說什麼不是東西,是在傳哪家的事啊?”
一提起這個二嬸子就來精神:“這還能是哪家!王秀才家啊,你忘了先前他家那大兒子的事情還不清不楚嗎,縣丞派了六七個人去查呢,都跑王秀才老家去了,一路追著過去的,聽說那邊那大兒子前腳才下葬,他們這邊後腳就到了,把人給掘了出來,你說這滲不滲人,還是那個當頭的捕快有良心,說人死都死了,又挖出來了,要是再送到縣府裡來,天熱了恐怕不行了,就讓他們老家的人來指證,確鑿了是他大兒子,把他們的說詞也記了下來,然後又把人埋了下去,然後把王家老宅那些知情的人全都拘回來了,說是死人也不能說話了,不如帶活人回來,人死為大,叫人家入土為安算了。”
二嬸子說起這個事情來,語氣十分讚賞,當時在縣衙看熱鬧的百姓,也都是對這個捕快的安排十分滿意,覺得他通事理,懂人情,事情辦得還利落。
林飄:“……”
不驗屍全憑口供,那這場面就熱鬧了,就看王秀才和孫明聰狗咬狗誰比誰能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