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人則再次以韓蕭的身份進入了戰場。當這位在軍中極有威望的悍將帶著韓家軍出現,很快取得了第一波的順利。一場激戰技術, 黃秋玉下了戰場戰甲都沒來得及脫, 急急忙忙便趕過來見這位韓家猛將。那面具摘下來時,差點沒驚掉黃秋玉的眼珠子。
“殿下……怎麼是您?!”
這也是黃秋玉自六年前貪汙案太子被廢以來, 頭一次見到健康的廢太子。
原來這位在西北頗有威望的小將, 竟然是瘋了的太子殿下!
黃秋玉震驚之餘,更多的是難受。
要知道, 不管黃秋玉跟韓家之間有什麼樣的齟齬和摩擦, 但對於蕭衍行這個太子, 黃家人是打心裡推崇和認可的。黃秋玉私心裡認為,蕭衍行會是大慶的未來。所以當初蕭衍行牽扯入反貪案中, 他頭一個站出來表示反對,要求皇帝務必徹查。
但是當時皇帝在氣頭上, 誰敢多說一句都要適得其反,誰都不敢勸。兼之蕭衍行突發瘋症不能勝任朝堂庶務,被貶為庶民以後,黃秋玉已經許久沒見過蕭衍行了。
陡然看到神色清明、風采不減當年的蕭衍行,黃秋玉震驚的半天說不出話。
“殿下您沒瘋……”
“嗯。”蕭衍行點點頭,他來這一趟就是為了黃秋玉,自然也坦誠,“情勢所逼。”
四個字,差點沒把黃秋玉的眼睛給說紅了。
當初的情況,明眼人其實都清楚皇帝忌憚太子。正值壯年的皇帝不允許有人威脅他的皇位,哪怕是親生兒子也不行。他們身為臣子哪怕知曉不尬這樣,卻根本沒辦法改變皇帝的意志。
天家無父子,父弱子強的局面一形成,這種爭奪便是註定了的。
後面的種種時過境遷,賢明的太子被廢,朝堂又被肅清了一批有能之士。黃秋玉為此很是消沉了一段時日。畢竟那麼優秀的儲君至此隕落,換成了蕭承煥那個紈絝上位,大慶將來還能好嗎?本著不想看到烏煙瘴氣的朝堂,黃秋玉才自請戍邊。沒想到柳暗花明,蕭衍行竟然人好好的在西北待著。
黃秋玉有些激動,當日夜裡兩人徹夜長談。
韓家軍與韃靼人對戰多年,雙方對西北的地形地貌都有一定的瞭解。
往日與外族對戰成敗算四六分的。大慶成六敗四,外族反過來。大慶看似佔了優勢,其實並不算壓倒性的優勢。如今邊境的安寧並非外族忌憚大慶國力,而是得益於韓家軍長久的威懾。如今失去了這個優勢,韃靼人必定抓住時機,反會咬下大慶一塊肉。
邊境的防禦是萬萬不能鬆懈的。但遠在京城的那些人不懂。他們沉浸在虛妄的太平盛世中,反而忌憚起韓家會擁兵自重。處處打壓韓家,企圖分權。
如今惡果鑄成,果然,韓家軍一被解散,外族大軍壓境。
黃秋玉初來乍到,敵軍襲擊突然,完全沒有給他一個反應的時機。黃秋玉應接不暇的同時,自然也明白自己的短板。他缺乏對西北各族勢力和地形地貌的瞭解,但短時間內又沒辦法補全這方面的缺失。戰況焦灼之下,才導致沒辦法制定出有效的作戰方案。
蕭衍行這次來,就是來解決問題的。他當即拿出了一份極其詳細的作戰圖:“如今的邊防軍事部署,勢必要重新變動。”
黃秋玉的眼睛都要瞪凸出來:“殿下,這輿圖,這輿圖是?”
“嗯。西北的輿圖,邊防也囊括在內。”
地圖緩緩展開,大約能佔滿一張桌子。黃秋玉恨不得趴在地圖上細細地看,畫法跟如今的輿圖完全不同。比他手頭的這份軍事圖更詳細:“這,這……也太詳盡了。”
蕭衍行命人拓了一份圖給他。
黃秋玉往後少說五年得守西北這一道防線。軍事輿圖不可能略過他。
“偶然從旁人手中得到了這份輿圖,到底有多精準,尚不能確定。在用之前,還得安排人將上面註明的地方實地探查清楚。”想到王姝託人給他帶的話,蕭衍行道,“只有確定輿圖上的資訊準確無誤,接下來的反擊才能更加精準和有效。“
黃秋玉點點頭:“這是自然。”
次日,駐地就派出了幾支隊伍出發。
這之後,蕭衍行便以韓蕭的身份留在了軍營裡。
他的身份還不能曝露,京城那邊根本沒放鬆對蕭衍行的戒備。生怕他有朝一日再回來,對皇帝的帝位產生威脅。黃秋玉能明白他處境艱難,自然是幫著遮掩。
至於這一批突然冒出來的韓家軍,黃秋玉看在手底下這批西北駐軍對這些人的袒護,便也十分識趣的沒有過多的追問。
接下來這一個月內,蕭衍行屢屢隨軍出征。大慶有了韓家軍的助力如虎添翼,一改頹喪之氣,反壓著韃靼等外敵打。短短一個月,將壓境的敵軍硬生生驅趕出百里之外。
第一階段的驅逐,並不能一勞永逸地解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