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兒想法與別人不同,自然是跟在嚴雲星身邊耳濡目染所造成的,在東瀛五年經歷生死磨練,想問題做事情自然形成了她自己的一套方式。考慮任何問題角度都很刁鑽,這或許能看到不少很稀鬆平常的線索,但因此也少了許多的人情味。
火兒當然也覺得陸游的這段感情很可惜,但造化弄人,有些事或人一旦錯過,就再也回不去了,只能留在記憶深處,當做年少時做過的一場夢罷了。
……
九月十三,白鷺文苑的詩詞大會終於輪到了外院門生,火兒幾人為了避開這一段高峰期,決定在第四天參與報名,四人租了臨近白鷺文苑的三間客房,文若言與文時用合用一間房,開始臨時抱佛腳,只火兒與陸游心大,根本不做絲毫準備,每日談天說地的日子倒也過的飛快,一轉眼四天很快就過去了。
十六這一天,文若言起了個大早,叫醒了其他三人,火兒穿戴好衣物,萬分不情願的戴上假臉皮,接連打了好幾個哈欠,差點把臉皮吹破,搖搖晃晃著出得房門來,睡眼惺忪的看著整裝待發的三人,道一聲:“什麼時辰了,不著急的話我還是再睡一會吧……”說完又是連著打了幾個哈欠。
“顏兄,這都快吃午飯了,我們可能是最後一批了……”文若言哄騙道。
火兒把腦袋探進房裡看了看窗外,太陽才將將升起,起床氣爆發,狠狠的敲了文若言一個爆慄。
“走走走!看耽誤這一會你就要成狀元呀!”火兒怒氣騰騰的率先下了樓。
“你多睡這一會也成不了狀元呀……”文若言揉了揉被敲腫的額頭,嘴裡嘟囔了一句,也便下了樓去。
四人用過了早飯,火兒的起床氣總算是消散了許多,這一路跟著熙熙攘攘的人群緩緩的挪到了文苑口報名處,本以為又是一場漫長的等待,誰知四人只等了不多時,便各自報上了姓名、學院、師承。原來大部分學生都已經參加過了大會,今日是最後一天入圍賽,很多人都是來看即將貼出的入圍名單的。
半個時辰過後,終於再沒有學生前來報名,錯過的人,今年也就再沒有任何機會。所有報了名的人被一位中年老師領到了另一邊,跟著其饒了半個時辰的路,再經過一片園林,才從文苑側門進入到了院試地點。
這一下終於滿足了火兒遊玩杭州最後的心願。
放眼望去,眼前是一座巍峨高聳的山峰,因其形似騰躍凌空的飛鳥,故而名為飛鳥峰,後來白鷺書院入駐,將其改名為白鷺峰,從峰頂至山腳,只有一條盤山小道,峰頂上乃是狀元亭,亭內如何擺設,這就不知道了,但想來也就是每年的狀元詞,上好封存,最多加些防風化的材料罷了。
而白鷺峰山腳,就要比峰頂恢弘氣派多了。文苑西側,乃是白鷺書院主院,佔地極廣,一眼望不到邊,書院北邊隔著一片園林盛景,緊挨著的就是文苑的側門;文苑東側一棟棟挨著西湖的精緻閣樓,雕樑畫棟,十分豪華之所,正是白鷺書院先師以及老師弟子們的住所,再往東就是著名的雷峰塔;從北邊橋口一直到文苑正門口,要穿過一片遊獵場,正門進入,依次是孔聖廟、亞聖廟、文華殿、文清樓、畢師府、九師府以及最後依山而建的白鷺文苑。
整個白鷺文苑如果不包括前邊的建築,只談院試地點的話,其實也很廣闊,不然也容納不了這許多學生一同考試,整個文苑呈一個正方形,四周皆是閣樓,中間空出了一大片院子,地板皆是由白棲石打造,白的透亮晃眼,院子中間則是一尊孔聖人雕像,正南一排閣樓,二樓上已經站了不少白鷺書院的學生,他們應該是身份較高的一百零八門徒,享有觀看的特權,而樓下則擺了一排長桌,乃是十位監考老師所在的位置,長桌前還有一張鋪著紅布的小桌子,上面放著一座精緻的青色香爐,用來燃香計時間。
火兒這最後一批一共四十三人,在老師的指點下,分成了六排八行,各自散開,只不多時,那老師一聲令下,便有學生將一張張沁著檀木香氣的書桌短凳推了上來,地板光滑,推起來絲毫不費力氣,待推到每個考試的學生身前,正南樓二樓,終於緩緩走下來九位老師,高低胖瘦男女老幼,皆是穿戴著一身書生白袍,袍袖口繡著一行白鷺,左手五隻,右手四隻,白袍外邊套了一層黑紗,九人穩穩地坐在了長桌前,那位居中領頭的年輕老師衝著中年老師微微點了點頭,中年老師這才令手下一位門徒發放筆墨紙硯,這一下過後又耗去了不少的時間。
所有考試的東西都已準備齊全,那位年輕老師這才站起來,衝著在座的學生們朗聲道:“我,姓張,名川嘯,是你們的主監考老師以及主評委,但文苑詩詞大會畢竟不同科舉考試,並不能讓諸位升官發財,因此諸位不必緊張,放鬆心情,就像對待平日裡在書院的一般考試即可,那今日的考試題目,與昨日又有不同了,在我說完題目之後,燃香計時,一炷香時限,未完成者將被直接淘汰,聽清楚了嗎?”
底下書生們異口同聲道:“聽清楚了……”
那老師頓了頓,繼續說道:“好,題目我只說一遍,都仔細聽,今天的題目就是——以你為什麼最後一天參加白鷺文苑的詩詞大會為主題,隨意發揮,作一首詩、詞或曲。計時開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