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城?”何汐一愣,腦中瘋狂搜尋著這段時間宵夜提供給自己的資訊“那不是除了貿易之城以外,為數不多的還沒被魔物大規模入侵的城市嗎?”
“是的。”紅狐沉聲道,“但就在一小時前,城內突然出現大量強大魔物,它們像是被某種力量引導,直接出現在城市中心,開始屠殺平民。現在軍方正在緊急疏散民眾,但傷亡已經無法避免。”
宵夜看向何汐“事情就是這樣,軍方希望你能協助他們,參與奪回晨曦城的戰鬥。”
“不可能!!”陳葉的怒吼震得大家的腦袋嗡嗡作響,他擋在何汐面前“她被顏那個混蛋捅出來的傷還沒好,不能參加戰鬥!!”
紅狐旁側那道如鐵塔般站立的身影——他的軍官冷笑一聲,軍靴狠狠碾過地上散落的檔案“這是命令,不是商量。”話音剛落,他身後計程車兵齊刷刷抬起槍械,保險栓開啟的“咔嗒”聲連成一片。
何汐感到血宴的氣息出現在身後,像一團如有實質的陰影籠罩下來。她不用回頭就知道,那雙紅眸此刻一定泛著捕食的狼一般的冷光。
“我們的醫師計算過了。”軍官的視線掃過何汐還略顯蒼白的面色,“區區幾道刀傷,死不了。”他抬手看了眼腕錶,“別磨蹭了,三分鐘後出發。”
“混蛋!!”聽到這番話,陳葉的拳頭猛地砸在會議桌上,被震起的檔案飛揚在空氣中“你們他媽……!!”
“……夠了。”宵夜的聲音像一盆冰水澆下。他緩緩起身,金黃色的瞳孔掃過全場,“下個月,9月15日0點整,”用來批准檔案的金屬筆在他指間轉出冷光,“戰艦會準時停泊在貿易之城的城外樹林,接何汐回x協會。這段時間,請你們務必照顧好傷員。”
“會長!!你怎麼能這樣?!”陳葉滿臉怒容,雙眼圓睜,死死地盯著宵夜。
而宵夜卻顯得異常冷靜,他的聲音就像一潭死水,沒有絲毫波瀾,緩緩說道“羽風也會一同前去。”
陳葉的怒火瞬間被澆滅了一半,但他有些疑惑地看著宵夜,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讓羽風一起去。
宵夜似乎看出了陳葉的心思,起身走到他身旁,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解釋道“我擔心軍方帶走何汐後,會乾脆耍賴不還人。羽風的異能是翅膀,有他在,如果軍方真的這麼做,羽風大可直接帶著她飛走。”
“那也……算了,您是會長。”陳葉的拳頭攥得咯吱作響,但又無可奈何,最終又放鬆下來。而紅狐的睫毛顫了顫,他看向何汐的目光始終複雜得難以解讀。
血宴突然輕笑出聲,修長的手指悄無聲息地搭上何汐的肩膀“別擔心,ater有我照顧呢~”他歪頭看向軍方眾人,唇角勾起一個恰到好處的弧度,“我保證她一定會……毫髮無損。對吧?”
軍官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他強迫自己保持直視,但眼角的肌肉卻不受控制地跳動著。就像站在聚光燈下被無數雙眼睛審視,明明對方什麼都沒做,卻讓人渾身不自在。
“怎麼?”血宴依然用那戲謔的腔調道,“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士兵們突然集體陷入一種詭異的靜止。不是恐懼導致的僵直,而是像被老師點名的小學生,莫名的渾身不自在。有人開始頻繁地眨眼,有人不自覺地舔著突然發乾的嘴唇,還有人把槍帶拽了又拽,金屬扣件發出細碎的碰撞聲。
軍官的胃裡翻江倒海。那雙紅瞳裡閃爍的不是殺意,而是某種更微妙的東西——就像在欣賞一群被關在玻璃箱裡的螞蟻,帶著居高臨下的興味。讓人渾身難受的不是死亡的威脅,而是這種被當成玩物般打量的感覺。
“怎麼這樣……小寒十要離開我們一個月……”小哭手裡的記錄板“啪嗒”掉在地上。靈靈則死死攥住羽風的袖口,似乎不希望他一起離開。連宵夜轉筆的動作都頓了頓。
“沒事的,靈靈。我和何汐都會平安回來。”羽風輕聲安慰道,同時輕輕拍掉靈靈的手。他的聲音平靜而沉穩,透露出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
靈靈抬起頭,凝視著羽風的眼睛,那裡面充滿了溫暖和堅定。她微微頷首,似乎從羽風的話語中得到了些許慰藉。
一旁的何汐聽到羽風的聲音,心中也不禁湧起一股暖流“羽風真溫柔啊。說起來,他一直都情緒很穩定呢。”原本對接下來的作戰倍感壓力的她,此刻也覺得沒那麼可怕了。
然而,就在這時,宵夜突然插嘴道“呵,他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呢。”
這句話引起了何汐的好奇,但還沒等他開口詢問詳情,軍官便不耐煩地催促道“快點!!”
何汐、羽風和血宴三人無奈地對視一眼,然後緩緩站起身來。他們跟隨著軍官走出會議室,身後的門發出“砰”的一聲巨響,彷彿將他們與外界隔絕開來。
關門的前一刻,何汐回頭看著陳葉手背上暴起的青筋,看著他死死咬住的牙關,突然想起那個滾落在腳邊的月餅。椰蓉餡的,還冒著熱氣。
……
當何汐走下x協會戰艦時,滿月仍高高掛在空中。她攥緊了手中的血宴之斧——不,準確來說,是“血宴”本身。這把紅白相間、斧刃泛著冷光的巨斧在她掌心微微發燙,彷彿在無聲地抗議著這個形態。
“別亂動!!”她在心裡默唸,指尖輕輕摩挲過光滑的斧柄。斧身立刻傳來一陣細微的震顫,像是在表達不滿。
軍方的臨時集結點亂得像菜市場。樹林的空隙中,十幾個穿著黑色軍裝計程車兵正圍著一堆篝火,酒瓶和吃剩的罐頭隨意丟在地上。有個滿臉橫肉的傢伙正揪著個瘦小士兵的衣領,把半瓶烈酒往對方嘴裡灌。
“喝啊廢物!連這點酒量都沒有還當什麼兵!!滾回家吃你媽媽的奶得了!!”
瘦小士兵被嗆得滿臉通紅,酒液順著下巴滴在軍裝上。周圍立刻爆發出一陣粗野的笑聲,有人甚至掏出配槍對著天空胡亂開了幾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