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確等她哭完。
他把她從被子裡拽起來,先嚇唬,“這已經很晚了,你又哭,鬧得不行,明兒如何及時侍奉朕起床忙於國事?第一次侍寢就弄得君王不早朝,你名聲就壞了。”
“奴錯了。”
“你不要恨朕,朕很自私,見了你,總也覺得難得,放不下。你心裡,是有別人嗎?”
“沒有。”
“欺君之罪可不得了。”
“沒有。”
“如果那個男人,真的喜歡你,也不在意你和朕之間這樣。”
蓮意現在知道陳輿、陳確這對父子,終究是父子了,總是拿奇奇怪怪的事說個不停,來刺激人,考察人,逗弄人,她生了氣,“您說的好像您知道。”
“朕為什麼,又不能知道呢?”
蓮意沒了話去回覆。實在是累了,模模糊糊在陳確的懷裡睡了。早上天還未亮,她被人推起來。
睜開眼,醒醒神,蓮意發現是小妹和阿雨,後頭則站著昨晚那個小太監。
小妹小心翼翼地,“奴請貴妃娘娘早安。這快卯時了,您要起來,先梳洗打扮了自己,再請皇上起來。還有一堆事兒呢。”
蓮意連忙照辦,一回頭,卻發現皇帝已經醒了。
“皇上晨安,奴吵醒了您了?”
“笨!本來朕不清醒,再和你嘮叨幾句,定醒無疑。”
蓮意本能地吐了吐舌頭,小妹和阿雨正好做了同樣的動作,三個人逗笑了皇帝,被小太監笑嘻嘻地推著走了。
小妹和阿雨陪著蓮意出去,蓮意很是客氣,問了那個小太監一句,“你是歐陽大總管的徒弟吧,該怎麼稱呼?”
小太監倒是不卑不亢,“奴才姓胡,叫福子。皇上和師父都叫奴才的名字。”
“福公公。”
“貴妃娘娘也不要客氣,自然是隨意叫。您是常見皇上的貴人,和皇上說起奴才來,總不能公公、公公的。”
“好,那就叫福子了。”
“是。小妹和阿雨伶俐的很,奴才進去伺候皇上了,娘娘不用急,這時間寬裕著呢。”
福子一進去,果然兩個女孩子臉都放開了,一人一隻胳膊挎住蓮意,“主子,奴才們想不到的福分,竟然因為賣花兒給主子,能進宮伺候貴妃娘娘!”
她們陪著蓮意,到了東華殿另一頭的一個屋子,裡頭嶄新一片,說是為蓮意收拾的,可見以後幾天,皇帝如果辦公,她就要自己呆在這裡了。蓮意一邊洗漱穿戴,一邊問阿雨和小妹,花局怎麼樣了,莫因去了哪裡,她們兩個吃苦沒,各自的家裡又如何了。
阿雨和小妹一人一句搶著說,莫因的下落沒打聽到,花局還開著,自然有司農的官員們派了親信來,不過花局原來的人走了一半兒。她們兩個先是被帶到鄉下幾天,就關在一個地方住著,又接進了宮裡,各人家裡通了訊息,都好著呢。尤其是,宮裡還給了身價錢。
聽蓮意說很快就有打小兒跟她的奶媽子和丫頭進來,阿雨和小妹更高了興,“咱們還只怕伺候得不好,這下好了,有了可靠的人,奴才們再學著就是了。”
說著話兒,蓮意打扮好了,回到皇帝那間屋子,福子開啟門她們進去,皇帝還穿著睡覺的衣服,已經在炕桌上看奏摺。蓮意行了禮,他“嗯”了一聲,端詳了一下,低下了頭忙自己的,“你去皇后那裡吧,然後朕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