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三為了活命,把魏老兒的如何教他如何陷害楊懷仁的事交代的清清楚楚。
魏老兒被家僕出賣,又怕他把不該說的全說出來,怒不可遏的在開封府大堂上掄起手裡柺杖敲在了侯三後腦瓜上,侯三被敲的軟趴趴的伏在地上抽搐,一旁的衙役忙制止了老頭子。
魏老兒喘著粗氣辯解道:“府尊大人,老朽家裡賤僕得了失心瘋了,竟然在公堂上胡言亂語,擾亂了公堂,激怒了府尊大人,望大人贖罪。”
蔡京在官場混跡多年,早是人精,怎麼看不出魏老兒什麼心思?只不過他見不得楊懷仁這個小子得志,有心為魏老兒開脫。
“本官看來,人證侯三確實是得了失心瘋,他說的話不可採信。來人啊,把這個瘋子拉下去。”
倆個衙役把滿臉是血的侯三拖了出去,楊懷仁看著侯三的慘樣,不知為何有一些憐憫之意。
侯三隻不過是魏老兒家一條狗罷了,沒有牙的狗被主人棄之若履,人家主人都不心疼,你心軟個鬼啊?楊懷仁心裡暗罵自己,總是沒有一副硬心腸,如何做的了大事?
他本來還有興致跟魏老兒玩耍玩耍,教訓一下這個奸商罷了,並沒有想把他們怎麼樣,可如今,他厭惡了眼前發生的一切。
“府尊大人,既然如此,魏財狀告學生毆打魏岱嚴的案子是不是不成立了?”
魏家父子眼神裡全是恨意,卻沒有再打下去的理由了。
蔡京似要退堂,剛拿起驚堂木,又聽楊懷仁說道:“府尊大人且慢,按大宋律,誣告未遂,還有汙衊有功名在身的人,應該是何罪?”
蔡京心道,這小子還真是不依不饒,有失君子風度。
他心裡明白,他能在如今風起雲湧的黨爭之中生存,靠的就是他每次都能看得清形勢,風往那邊吹,他就學了牆頭草往哪邊倒。
魏財是東京城裡的商賈世家,天下有本事的人多了去了,能在魚龍混雜的京城把買賣做的風生水起不難,但一家老店能歷經百年不衰,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了,魏家自有他的生存之道。
東京七十二名樓,起碼有一半是王公勳戚或者朝中那些達官貴人們的隱形財產,另一半也多有官場上的靠山,魏家正店也肯定有它的關係人脈。
這次擺脫他幫忙的哪位同僚,品階雖然比他低,但是朝中官員之間盤根錯節的關係誰也理不清,說不定魏家背後有什麼參天大樹給他遮風擋雨。
這麼一來,從來都見風使舵的蔡京就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若是照章辦事,難免得罪一些他都想不到的貴人。
蔡京已是年近五旬之人,好不容易憑著他左右逢源的本事熬到從三品的開封府知府,也許再過幾年就能進入朝廷的中樞機構,封侯拜相近在眼前,怎麼會因為這點小事去得罪人?
他又是極其貪慕虛名之人,若是他今天放過了魏家父子,楊懷仁走出開封府去到處宣揚,難免對他的清譽有損。
蔡京平衡了利害之後,決定試圖從中斡旋,或許讓魏老兒賠他一些錢財,只要能讓楊懷仁不再繼續鬧下去,他就可以置身事外。
“楊懷仁,魏財雖然不對在先,但是他也是受了不良下人的蠱惑,看在他年事已高的份上,不如本官罰他賠償你一些損失,這件事就此作罷,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