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楊懷仁哂然一笑,“叫得這麼親暱了?打算啥時候讓我去提親啊?”
說到這裡天霸弟弟便害羞了,手指頭擰巴的慘白,裝出一副懵懂無知的清純少女樣子來,“不急,不急,嘿嘿……”
對於悟能大師是個牛肉和尚這種事,像李黑牛和天霸弟弟這樣的人根本就不在乎,楊懷仁便讓他們招呼幾個兄弟,還有記得喊林沖過來,晚上擺席吃酒。
學武之人,平時生活上可能沒那麼多講究,可是師徒之間的傳承和禮數,是一點兒也不馬虎。
晚上林沖接了黑牛哥哥的口信來了楊家莊子,見了悟能大師也是遠遠地就衝過來先跪地磕頭。
其餘諸人,不論是黃副將還是內衛的幾個武功高強之人,也是對悟能大師畢恭畢敬的。
或許是練武之人都有某種直覺,武功的高低,單是跟這人說上幾句話,也不用真正動手比試,總是能感覺的出這人的武功,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層次。
這幫人在悟能大師面前,彷彿都是見了老師的小學生一樣,乖巧的有些出乎楊懷仁的預料。
起先楊懷仁不懂這些,還以為是他們看在黑牛哥哥是府衛將軍的面子上才如此,可聯想起白天裡見過的悟能大師施展的彈指神通的絕技,他也就漸漸地懂了。
都是些好漢,吃起酒來一個比一個猛,每一個都給老和尚敬酒,可吃到最後,他們都晃晃悠悠了,只有老和尚跟個沒事人似的,不知道是不是肚子大了,酒量就是海量。
老和尚總是笑呵呵的,看樣子和年輕的一輩們在一起,讓他感覺自己也重新年輕了幾十歲一般。
林沖能見了太師叔,自然是非常高興的,後來得知像黑牛哥哥和天霸弟弟他們如今都有了官身,也開懷恭喜了一番。
但是楊懷仁看得出來,他的情緒裡,總是隱隱地有那麼點鬱悶的意思,吃完了一碗酒,總要低著頭獨自沉默一會兒。
他畢竟才十六歲,能在這個年齡中了武舉,還能在禁軍裡擔任一名教頭,已經算是非常風光的了。
但是神色上的落寞,也越是想掩飾,卻掩飾不住的。也許別人想不明白他不開心的原因,但是楊懷仁是知道的。
對於黑牛哥哥如今從五品的府衛將軍的官職,林沖倒不會感覺嫉妒,而是透過師兄如今的地位,總難免感嘆自己的處境。
禁軍的槍棒教頭,聽起來威風,實際上他混的絕對沒有外人看起來那麼光鮮。
禁軍教頭,算不上是個官,他這樣的身份和背景,要想在禁軍中出人頭地,要麼會鑽營,要麼去立功。
林家在開封只能算是小富之家,有房子有生計,衣食無憂,但要說鑽營的本錢,他還是拿不出來的。
何況林沖的性格,也不是個能在官場上進退自如的脾氣,而想立功,就更沒可能了。
所以當他看到黑牛哥哥因功而一步登天做了一個將軍的時候,他就感嘆自己一身的本事沒處使,一腔的熱血沒地方灑了。
要讓他在楊懷仁面前說幾句討巧的話,他又抹不下面子來,所以席間總是瞅向楊懷仁這邊,卻沒有說出什麼話來。
楊懷仁看在眼裡,心笑這實誠人總有磨磨唧唧的時候,還真是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