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懷仁打量了一下呂濟遠,覺得他身材挺拔,倒像是個練武的好材料,他爹呂琛遠就是位將軍,也曾經在邊軍裡呆了不少年。
說起來這個呂濟遠,也算是將門之後,只不過因為成年後直接進了禁軍,還是個職位不低的校尉,年輕人的起點有點高,容易看不清腳下的路。
這時候在呂濟遠身後,一個看樣子好像是和他關係不錯的另一位禁軍校尉模樣的年輕人偷偷伸手拉了一下呂濟遠的衣服,那意思好像是提醒他,不要跟大將軍用這種驕傲的語氣說話,這個楊懷仁,傳說中非常厲害。
呂濟遠好似沒有感覺到似的,依舊昂首挺胸站直了,擺出一副理直氣壯的姿態。
另一個校尉皺著眉頭開始嘆氣,帶著恐懼的目光睨了一眼楊懷仁,接著退回到了人群中。
楊懷仁倒是看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了。呂濟遠和他身後那位朋友,應該都是原來的龍武衛中的中層軍官,平日裡來往過密,關係可能不錯。
只是當日盧庭信衝擊萬勝門之時,楊懷仁也不記得見過這兩個人,也許是因為當時城牆下邊人太多,他也不可能記住每一個人的樣貌。
呂濟遠的這種愣頭青的表現,倒不是要替和他交好的原龍武衛大將軍盧庭信討回點面子,而是他真的有種紈絝子弟的無知者無畏。
那一天的事情,他也許知道一些,卻應該不在那盧庭信帶去的一千多的禁軍人馬中。
要不然,見識了盧庭信的中箭,還有副將劉江的一箭斃命,應該不會不明白楊懷仁,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這時候還敢站出來強出頭,和楊懷仁對著幹,只能說他真的有點蠢了,他的那位朋友,已經提醒了他,只不過當著楊懷仁的面,不敢把話說的太直白了。
這樣一來,反倒讓呂濟遠覺得他這麼做正是顯示了他是一個不畏強權的人。
“你的問題……很好。在我回答你之前,我先要問你幾個問題,如何?”
楊懷仁口氣還很和善,呂濟遠便更覺得他得了便宜,“將軍問便是。”
“昨日楊世虎楊將軍下了令,要兩衛所有將士今早卯時校場集合,你可知道?”
“這……”
若是換了個旁人問他,他或許還準備了個楊世虎楊將軍是虎賁衛的大將軍,而他是龍武衛的校尉的理由,可以裝作沒有這條軍令。
可楊懷仁和楊世虎都站在他面前,他便無論如何也沒法找這樣的藉口了,官家的聖旨裡,就是已指定了楊懷仁和楊世虎兩人一同統轄龍武衛和虎賁衛兩衛,他就算再愣頭青,也沒有去挑釁聖旨的膽子。
“卯時集合,這也太早了吧?天還沒亮呢,這樣的事情,以前盧將軍在的時候,從未這樣做過。”
呂濟遠口氣短了三分,不過還是強詞奪理說了這個不能叫做理由的理由。
“以前是以前,你若是願意,我可以送你去繼續追隨你的盧將軍。”
楊懷仁冷冷地說了這麼一句話,包括呂濟遠在內,那些原來龍武衛的禁軍將士們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盧庭信現在在哪裡,他們雖然也不太清楚,但知道下場一定不好,很有可能已經不在人間了,楊懷仁這麼說,聽到他們耳朵裡確實有點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