廂軍的人見楊懷仁這個北方王親自來了他們的駐地,還派人拉了米倉裡的糙米出去,心裡真的慌了神。
有不少人開始埋怨起來,說道,“讓咱訓練,咱們就訓練得了,現在你們幾個鬧事,惹的王爺生氣了,連米倉裡的糙米都運走了,這就是不打算給咱們飯吃了。”
也有人吵鬧著,說“老子餓得邁腿都費勁,還跑什麼步?還一跑就是十里地,這不要命嗎?”
又更甚者,嘀嘀咕咕罵著,“真不給老子吃飯,老子特碼的就反了,王爺怎麼了,王爺不也是一個鼻子兩隻眼,也是爹生娘養的?難不成他還能刀槍不入了?”
他旁邊的人推了他一把,“你有本事,你能,你站出去喊去,說的比蚊子嗡嗡大不了幾聲,算不得英雄好漢。
你再看看王爺身邊那些禁軍,強弓硬弩看見沒?你站出去對著王爺罵一句試試,一箭過來把你釘牆上還差不多。”
這會兒楊懷仁也不閒著,吩咐廂軍裡的幾十個伙頭兵站出來,讓他們自己壘灶,不是屋子裡那種磚灶,就是土灶,在外行軍紮營的時候壘的那種土灶。
伙頭兵們竟然不會,楊懷仁一頭的黑線,恨不得親自上去踹死這幫廢柴們,但踹死他們以後廂軍裡沒人做飯,最後還是忍了下來。
埋鍋造飯其實不用伙頭兵,甚至都不用上過戰場,那是一個軍人最基本的生活技能。
最終還是禁軍將士們指揮著他們開始壘灶,不大會兒工夫十幾個大灶就壘了起來,也不用等黃泥幹了,灶膛裡生一把火,一會兒就能自動烤乾。
這時候伙頭兵們明白王爺這是要幹啥了,喜滋滋地回去把做飯的大鍋背了出來,架在了大灶上。
楊懷仁站起來看了一圈,這回事真把那個伙頭兵的隊長踹了個人仰馬翻,“你特碼的做飯的鍋都不刷的嗎?你看看髒成什麼樣了?”
伙頭兵們看著隊長捱了揍,反而想笑,楊懷仁真是怒其不爭啊,從黃大銀那裡搶了個馬鞭子過來劈頭蓋臉地抽打他們,讓他們趕緊去刷鍋,刷不出大鍋原來的顏色來,就把他們掛起抽。
這下管用了,一幫夥頭兵慌忙去把鐵鍋從新架下來,拿了鹼灰認真的刷鍋。
當然,想刷出鐵鍋從鐵匠鋪子裡買過來的時候那種顏色是不可能的,不過一口鍋刷了好幾遍,把那些黑油黑灰刷出來之後,鐵鍋還是有些亮光的。
伙頭兵隊長腆著臉拿著自己刷的鍋來請示楊懷仁,問他刷的鍋算不算乾淨。
楊懷仁這會兒倒是笑了,“你用你自己的舌頭把鍋裡鍋底都舔一下,覺得能用了就算乾淨了。”
伙頭兵隊長果真伸著舌頭去舔大鐵鍋,接著就是被殘留的鹼灰煞得舌頭疼的表情。
於是趕緊再回去用清水刷,刷得大鐵鍋最後倒進去清水去倒出來還是清水的時候,楊懷仁才滿意。
列隊的廂軍們這下有點明白了,王爺讓伙頭兵起了灶刷了鍋,這是要吃飯的節奏?
不一會兒去拉米的人就回來了,拉回來的全都是白燦燦的新米,還有一隊禁軍,從城外禁軍大營裡運回來一些別的吃的。
大多數都是一些平常的蔬菜,白菘菜,菠薐菜,大水蘿蔔,這些都不算新鮮,但還有一種黃黃的圓圓的東西和一種紅紅的看上去很好吃的東西,誰都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