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戴頭家的籬笆只有半人高,扎的也稀鬆,更多的是一種象徵意義,其實也起不到籬笆牆真正的作用。
楊懷仁心想可能老戴頭是如今村子裡的頭兒,孩子們出於對他的尊敬,所以做什麼事還要看他的臉色。
不過楊懷仁還是把那碟綠豆糕硬塞在了孩子手裡,“吃吧,沒事的。”
男孩子又望了望老戴頭,見他只是自顧的吃東西,沒有表示發對,這才高興的跑回了孩子堆裡。
他沒有吃獨食,而是把那一疊綠豆糕分給了其他孩子們,年紀小的孩子分的多些,年紀大的分的少些,可不論他怎麼分,其他孩子都沒有意見。
孩子們吃了綠豆糕,臉上立即就因為那甜蜜的味道露出了欣喜之色,他們的身上沒有衣服,臉上也髒兮兮的,可純真的笑容卻依舊純真動人。
一疊綠豆糕其實也沒幾塊,孩子們幾乎是一塊綠豆糕分成了兩到三瓣兒才沒人都嚐到了一些。
孩子們吃完了,還在不斷的砸吧著嘴巴,還想再回味那點兒餘味,看的楊懷仁心裡很不是滋味。
他又招手示意,那個大一點的男孩子也很乖巧的走了過來,把吃完了糕點的小碟子也送了回來。
楊懷仁接過空碟子,又把幾碟其他的點心塞到了他手裡。這次給的多,大孩子有點拿不了,楊懷仁便起身,幫著他把幾碟點心送到了孩子們那裡。
孩子們本來很怕生的,現在對楊懷仁有了好感,倒不怎麼怕他了,楊懷仁又回頭取了些水來給他們,開口囑咐著他們別噎著。
再回來的時候,他瞅向了老戴頭,老戴頭雖然嘴上不說什麼,可能看的出他臉色不太好。
等楊懷仁回來坐下,老戴頭忽然開口道,“你這不有水嘛,幹嘛還要問老夫討要?
真是有病!你這點小把戲,哄騙幾個孩子還行,可對老夫就不管用了,哼!”
楊懷仁也不理他,笑著拿出一罈隨園春來,敲碎了泥封,把綢布包裹的軟木塞子拔出來,立即便有濃厚醇美的酒香溢了出來。
他倒了一碗酒出來,裝模作樣的放到鼻子前嗅了嗅,才喝了一小口,接著作出一副很享受的樣子來,“東京城裡隨園的隨園春美酒,果然是世間少有的美酒啊!”
老戴頭從酒罈子被開啟的時候就聞見了飄過來的氣味,只是聞一聞他便知道這壇酒不簡單。
可也許是為了自己的面子吧,他依舊裝作若無其事,繼續喝他酒葫蘆裡的淡酒,吃著他的蘿蔔條好小鹹魚。
但等到楊懷仁把隨園春三個字說出來,老戴頭就明顯表現的有點不淡定了,嘴唇都有點哆嗦,鼻子下意識的不斷抽動著,好像是在猛嗅那個酒的味道。
楊懷仁瞅見這一切,心說你個老戴頭和我鬥?
這世上的人,總有抵抗不了的東西,食物你可以要求不高,但你總是抵抗不了美酒的誘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