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遊師雄還是很欣慰的,年輕的一代有這個心思,他就很滿意了,於是扯開了話題。
“不說這個了,今天高興,咱們說點高興的事。對了,這次老夫要在京城留兩三個月,你家隨園的買賣,老夫還沒有光顧過,這次回來一定要好好照顧照顧你家的生意。”
楊懷仁倒也大方,“儘管去,報我的名,算到我賬上。”
遊師雄瞪大了眼睛,“你小子,當老夫沒錢吃飯還是沒臉沒皮了?”
說著也不知從哪兒隨意掏了幾文錢出來,拍在了楊懷仁的手裡,“預付這麼多,到時候你看著上菜就是了。”
說完老頭憋著壞笑拔腚就走,只留下楊懷仁在風中凌亂。楊懷仁低頭數了數手裡的銅錢,一共才六個,心裡罵道,這特碼也叫有臉有皮?
其實本來也沒打算收老遊的錢,他一輩子清貧日子過慣了,就算領了這次官家分下來的賞錢,估計也不會花在自己身上,也許在秦州地上,又將多幾個私塾。
對於這種人,用後世人的眼光看,這就是傻子,可世上有的是這樣的人,他們用精神食糧把自己餵飽了,根本不用再花錢買多餘的真正的生活享受。
若不是這頓酒是官家擺大宴席請客,平時這樣大碗大碗的喝這麼貴的隨園春美酒,他是不捨得的。
楊懷仁心底裡真的生出一種對老遊的敬仰之情,請他享受點隨園的美食,便更不在話下了。
楊懷仁正在默默更新自己的三觀,不料身後一直大手拍了拍楊懷仁的胳膊,楊懷仁扭頭一看,是大臉盤种師道,身邊還領著兩個看上去十七八歲的少年校尉。
“種將軍……”
沒等楊懷仁說話呢,种師道便指著他對兩個少年厲色道,“喊叔父!”
兩個少年倒也聽話,立即單膝跪下去拜見了楊懷仁,異口同聲的叫道,“見過叔父!”
楊懷仁有點懵,頓了三秒鐘,才反應過來,眼前這倆少年應該是种師道的倆兒子了,看那大臉就知道是种師道的種子沒跑。
只是從年齡上看,倆小哥們和他的年紀應該差不多,頂多喊聲哥哥就好了,种師道這傢伙偏要讓兒子喊楊懷仁叔父,這裡邊有事兒啊這是。
楊懷仁也不知道這場面下該不該應,只得面含笑意又略帶疑惑地看向了种師道。
种師道對自己倆兒子擺擺手,倆少年便起身抱了抱拳,然後背過了身去,种師道這才向楊懷仁介紹,“臉大的是哥哥種浩,臉小的是弟弟種溪。”
楊懷仁剛更新好的三觀又碎了一地,真想對种師道說一句“恕我眼拙,分不出臉大臉小來”。
不過看著种師道好像心中有事,便應和著,“哦哦,那這是……”
种師道笑笑,“讓他們認你這個叔父,將來沒人敢欺負他們了不是。”
“原來是這樣……”
話說一半,楊懷仁覺得不對,“種將軍,這話怎麼說的?憑你如今的地位和名聲,誰敢欺負你家的小子?更別說你這倆兒子一看就是練過的,三五個大漢,也不是好相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