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師道苦笑,“王爺說笑了。這年頭,即便武人有了軍功,也比不上文人。武人厲害,憑的是武藝,文人則不同,一支筆,一張嘴,就足以把武人說死了。”
楊懷仁明白老種是對現在崇文抑武的風氣不滿,但跟楊懷仁這麼直白的說出來,他到底是有什麼苦衷,或者是要表達什麼意思,楊懷仁還是雲山霧罩。
儘管楊懷仁和种師道接觸的不多,但是憑著他對种師道的瞭解,以及老種後世的名聲,他倒是很信得過他,所以也不用繞圈子了,直言說道,“有話直說,別繞彎子。”
“王爺快人快語。”
接著种師道微微猶豫了一下,才笑道,“在下要王爺幫我老種個幫,幫我保住我兩個不長進的熊小子。”
“什麼?這話我更聽不懂了。”
楊懷仁疑惑道,“你老種如今也升了官了,在軍中那可是赫赫有名,何須要我一個沒有實權的虛名王爺來保住你的兒子?
對了,你兒子是惹了什麼禍,還是得罪了什麼人了,連你老種都罩不住了?”
种師道無奈地嘆氣,“唉,王爺不知,我這倆小子,看著威風凜凜,實際上腦袋瓜子裡就一根筋。
這次跟著我老鍾打了勝仗,本來也是有官有賞的,是件大好事,可惜前幾日回京的路上,得罪了一個文職的小官……”
楊懷仁這下明白了,看著种師道欲言又止的樣子,便知道是充好和種溪兩個小子年輕氣盛意氣用事,得罪了一個文職的官員,具體是什麼情況也不好打聽,只是种師道如此煞有介事的說出來,讓他有點不明白了。
种師道接著道,“本來這也不是件大事,賠個禮道個歉,大不了賠些銀子也就能了事了。但後來我才知道,那個小官背後的關係,是我這等武將惹不起的。”
楊懷仁這下倒好奇了,嗤鼻一笑道,“是誰啊,這麼牛比,連你老種都惹不起了?”
种師道還是一副認真的樣子,“不怕王爺笑話,我老種真惹不起,連遊將軍也惹不起,所以我找遊將軍幫忙的時候,遊將軍才給我出了這麼一個主意。”
楊懷仁心裡暗罵,老遊啊老遊,原來是你老小子出的鬼點子,連讓种師道的兒子認我做叔父的主意都想出來了,還真特碼的太把我當回事了。
楊懷仁又問,“你說的那個小官很牛比的靠山到底是誰啊,說來聽聽,如果我認識,我自然會幫你去說和說和。”
种師道舔了舔嘴唇,有點為難的說道,“是刑恕。”
“刑恕?”
楊懷仁一驚,心說刑恕這小子還真是個不好惹的主。
刑恕如今任職寶文閣待制兼知青州,論官銜職位的話,只比遊師雄高半級,倒也沒到遊老將軍也惹不起的地步。
但要論眼下在朝中的地位,那就是遊師雄這種武職和外官能比擬的了。
如今朝中三位宰相依次是章惇,韓忠彥和曾布,刑恕雖為從二品官職,但他追隨章惇,權力跟副相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