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管莊家是不是和刑恕有聯絡,哪怕是任何一個其他人,他們的計劃或者目的都沒有成功。
楊懷仁想到這裡,忽然笑了,不過他自己都分不清是真開心還是在苦笑。
莊家在朝中或者後宮裡的代言人也好,靠山也罷,最終的結局都不太好。
楊懷仁知道歷史是如何發展的,章惇和劉賢妃現在的勢力是其他人無法撼動的,起碼在哲宗在位的時候是這樣的。
他們的利益聯盟,或者說權力裡的派系,曾經左右了皇帝的思想很長一段時間,也不是沒有人向他們的位置發起過挑戰,但卻沒有任何人成功過。
楊懷仁心喜的是如果是這樣,那麼莊家也就不足為懼了,甚至他主動出面打擊一下莊家,對他現在的處境來說,只能是有利而無害。
但讓他悲傷的是,歷史已經因為他的存在而有了不小的改變了,但歷史的慣性依舊強大,似乎並不是他一個凡人能夠改變太多的。
這是一件細思極恐的事情,眼下連交趾都讓楊懷仁都打下來了,可對大宋朝堂上權力格局,乃至整個大宋的變化,有是肯定的有的,但總體上好像又沒有影響到整體的發展趨勢。
楊懷仁有一些糾結的情緒,也有一些無奈。
一個人讓歷史輕易的改變了方向甚至加速前進的事情,只會出現在YY之中,現實總是用柔軟的方式告訴你,別把自己太當回事!
一個人對於一個世界,對於歷史的來說,真的不過是滄海一粟罷了,也許用螞蟻撼動大象的例子也很貼切。
螞蟻可以舉起超過自身體重好幾倍的重物,但要想舉起超過自身體重幾萬倍幾十萬倍的東西,那真是想多了。
不過人產生無奈的情緒也並不全是壞事,越是無奈到某種程度,便越是容易從無奈中高興起來,然後做出些無所畏懼的事情來。
楊懷仁依舊是樂觀的,無非是盡人事聽天命嘛,他也早已經想通了。
其實那位莊公子,還真入不了他這尊大佛的法眼,就現在的局面來看,他才是一頭大象,莊公子不過是一隻螞蟻罷了。
大象可以隨意踩死一隻螞蟻,關鍵在於大象想不想。
楊懷仁覺得他好久沒有惹事了,這似乎不太符合他愛管閒事的性格,加上他的名字也許好久沒有被皇帝想起,是時候在皇帝面前秀一下存在感了。
倒是沒有必要讓當權的章相公和劉賢妃覺得他站在他們一邊,哪怕是主動被人家當刀子使,起碼他做出些莽撞事情來,不會被人家覺得有什麼不妥。
大不了談論起這件事來,隨口說一句“楊懷仁就是個愣子,他就是這個樣子的,不用理他”。
楊懷仁站起身來,走到窗邊,當他看見莊公子迎接了什麼貴客之後,便又笑了。
這次笑得真心實意,也極其暢快,因為他看見莊公子從三輛外表華貴的馬車上接了三個番邦人下來。
一個契丹人,一個高麗人,還有一個是吐蕃番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