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文斌怎麼能不心寒?他手下四五十號人,被人家兩個人打的哭爹喊娘,他的心瞬間拔涼拔涼的。
他再蠢也能想明白一件事,打架這種事,不一定講究人多,有時候幾個真正能打的高手就足夠了。
也不一定在打架的時候講究架勢或者氣勢,那些擺開架勢非常好看的,往往都是花架子,平常欺負人玩弄點招數的,那頂多叫打鬧。
而像守住文武樓大門的那倆精幹的漢子,那才叫打架,因為人家出手一點兒都不花花,甚至動作也沒什麼好看的,但就是快、準、狠,基本上都是一招制敵。
莊公子這會兒不光心裡拔涼拔涼的,想起身後還站著那個笑眯眯的年輕公子,背後脊樑都一陣陣的發寒——這是遇上硬茬了。
紙老虎最大的特點不是狂妄自大,而是在知道即將要吃虧的時候,知道要趕緊夾著尾巴逃走,即便面子上過不去,也不得不捨了面子留著性命。
莊公子心裡有些慌,不過也還有些最後的把握,相信對方也許只是教訓教訓他,不是真的要傷害他。
畢竟莊公子覺得他的面子別人可以不給,但他老爹的面子,這杭州城裡不論是誰,也總要給的,這還不算他們莊家在京城裡的靠山。
他回頭一臉鄙夷地說道,“都說文武樓的菜好吃,其實小爺覺得也不怎麼樣,今天還惹了一身晦氣,算了算了,小爺我不在這裡吃飯了,走走走,換地方。”
說罷好似是一個沒事人似的便要拉著三個番邦客戶準備離開。
圓蔥見狀向後挪了一步,正好堵住了他們走向樓梯口的道路,只是人的表情冷冰冰的,一句話也不說,眼神跟死人沒有什麼差別。
莊公子見走不了了,只得強撐出一副強硬的樣子來對楊懷仁道,“這位兄臺,你這是什麼意思?
咱們之間或許有點誤會,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不給我莊文斌面子,也要給我老爹防禦使大人面子吧?”
防禦使大人幾個字莊文斌故意強調了一下,那意思很明顯,可以說出他的身份來就是讓楊懷仁明白,今天我是幹不過你,不過我家在杭州城勢力很大。
你今天放我一馬,這叫做人留一線,將來好相見,說不定咱們還可以共同混杭州城的紈絝子弟圈子。
但若是你今天完全不給小爺面子,今天的事情小爺可就絕不會就此別過,將來真要硬碰硬,恐怕你不是我們莊家的對手。
要是換了別人,聽到防禦使大人這幾個字的時候,估計還真就慫了,這年頭也講究民不與官鬥,有錢人再有錢,也抵不過當官的手上的權力。
當官的隨便出個什麼壞點子,便有各種各樣的辦法折磨你,讓你生意做不成,人也痛不欲生。
可惜莊公子完全沒意識到一個問題,人家從頭到尾對他都是極其鄙視的,也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如果這都想不明白對方是個比你更有權有勢的,那就真的太蠢了。
楊懷仁其實也並不想揍莊文斌一頓出出氣什麼的,早就過了爭強鬥勇的年紀,也少了許多年輕人的輕浮心態。
只是這件事影響了他的大計劃,所以他必須阻止莊家大批次的把茶葉賣給契丹人。
所以接著這個機會,莊公子是必定要倒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