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懷仁笑道,“你不是要滾來嘛,不如你滾一個我看看,說不定你滾的好看,滾得讓我很滿意,我且暫時不殺你。”
聽到前邊的話莊公子便知道這是人家不依不饒了,但聽到後邊從楊懷仁嘴裡說出來“不殺你”幾個字的時候,莊公子愣住了。
城裡的紈絝喜歡爭強好勝爭風吃醋的,大家一會兒好一會兒鬧的,也沒什麼,就算喜歡恃強凌弱欺負了一些無辜的人,也從來不會把人往死了整。
紈絝子弟也不過是找樂子罷了,打群架也是從來不鬧出人命的,可今天不知道如何就冒出殺人二字來了,莊公子還有點不適應。
這下他心慌了。
打打鬧鬧是一回事,殺人是另一回事,特別是對方已經知道了他爹是杭州防禦使這樣的大官之後,還能雲淡風輕的說出殺人這種事來,更說明了一件事。
對方視殺人這種好像很平淡,這跟普通人在對這件事的認知上有天壤之別,在莊公子的思想意識裡,好像他從來沒遇上過這種人。
所以他也真是怕了。
“你你你,你要幹什麼?”
莊公子結結巴巴道,“我是防防防,防禦使的兒子,你敢威威……威脅我?我家在京城裡也是有靠山的,說出來嚇嚇……嚇死你!”
事到如此,莊公子已經有點語無倫次了,連自家的秘密也這麼簡單的說了出來。
另外幾位番邦商人見莊公子慌了神,心裡也七上八下,搞不懂今天這是招惹了什麼事,怎麼就糊里糊塗發展到這一步了。
大鬍子番僧還算鎮定,畢竟他是宗教人士,總是有庇護之道的,何況今日之事和他沒什麼關係,他也不用太緊張。
契丹商人和高麗商人便稍微有些不淡定了,不過想想這件事和他們無關,他們在整件事裡貌似就是個看熱鬧的,頂多算是站的比較靠前點的罷了。
所以不管兩個宋人要鬧出什麼花樣來,事情好像也跟他們無關,不管莊公子要吃什麼虧,大不了將來沒法跟莊家做生意罷了,江南的茶商也不僅僅是莊家一家。
三人的冷漠被楊懷仁看在眼裡,他也能明白,商人嘛,總是趨利的,事不關己便高高掛起,差不多都是一樣的嘴臉。
楊懷仁隨口說出來的“不殺你”,也並不是真要把莊公子怎麼樣,或許在軍營裡呆久了,見識的死人太多了,便不自覺地有一種感覺,看待不相關的人命真的如草芥一般。
實際上楊懷仁還真沒有殺人的意思,他和莊公子或者莊家之間,終歸是內部矛盾,因為這種事要人性命,那也太毒了點了。
一句玩笑話把莊公子整拉稀了,楊懷仁也沒料到,紙老虎真的一點骨頭架子沒有。
他轉變了口氣道,“既然你提起來了,不如讓你的手下去請你爹來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