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果然如楊懷仁所預料的一樣,遼國使節代表遼國皇帝向大宋皇帝告狀,說他們國內女真部的叛亂,跟大宋的齊國公楊懷仁大有聯絡。
朝堂上的大佬們說實話也不怎麼喜歡楊懷仁,一來是文武有別,這點意識上的認知在短期內還是不會發生太大改變的。
二來便是楊懷仁以往的名聲似乎不怎麼好,名聲在外的大宋第一二愣子也好,還是楊懷仁作為高貴勳戚卻處處言商的性情也罷,總歸是被他們這些文人大儒所不齒的。
當然,一些事情上,比如楊懷仁對大宋的忠誠,他們如今是讚賞的,加上楊懷仁還救過他們的命,所以眼下對楊懷仁的態度也大有改觀。
只是很多原則上的事情,他們該看不過眼的依舊看不過眼,和其他的事情無關,大概這就是他們堅持的所謂文人風骨吧。
但事情就是怪了,以往常常和楊懷仁不太對付的那些朝堂大佬們,這次出奇的團結一致了。
對於契丹使節對楊懷仁的指責,他們充耳不聞,只說遼使所說之事,根本就沒有確鑿的證據,是遼使,也包括遼國皇帝耶律跋窩臺,他們想多了。
李清臣甚至當場呵斥了遼使,說如果真如遼使所說,大宋一個國公爺能鼓動遼國一個百萬人的大部族造反,那遼國對北方各個部族的控制能力是不是像豆腐做的房子一樣不堪一擊?
這太兒戲了吧。
如果楊懷仁當時在場,估計也要感動得感激涕零了,連豆腐渣工程這種比喻都提前近千年誕生了。
畢竟這種事發生的實在是太少了,跟母豬會上樹,以及廚子不看菜譜看上兵法了一樣的異想天開。
遼使很無語,心裡問候了老李頭祖宗十八輩,可顧忌契丹人和他們的契丹皇帝的臉面,卻沒有想出什麼話來反駁老李頭的觀點。
老李頭數落了人家一番,接著又換了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說大宋和遼國畢竟兄弟之國,如果遼國有難,大宋是不會坐視不理的。
這就是老李頭的覺悟比較高了,眼下是什麼情況?
相信不用跟大家詳細說了,老李頭這麼一個賊精賊精的老頭兒,當然知道揣測楊懷仁對這件事是怎麼想,又打算怎麼做的。
站隊懂不懂?老李頭混跡官場多年,晚年還能混上個宰相當當,自然不會不懂。
眼前的局勢,不管什麼情況,只要和楊懷仁坐在同一條船上,穿上同一條褲子,那是絕對不會犯錯誤的。
小皇帝坐在龍椅上沒有發話,可他畢竟還是一個孩子,心理活動也不難猜到,老李頭也不會跟自己的宰相生涯過不去。
楊懷仁也不得不承認,在某些方面,他的確不如李清臣,這某些事情的敏感性和謹慎程度上,不能按照老李頭之前老實巴交的性情來判斷。
當官的人嘛,特別是在古代,這幾乎就是基本功,如果連這單基本功都整不明白,那這多麼年的官可算是白當了。
老李頭似乎也從楊懷仁身上學到了不少東西,比如在忽悠歪果仁的道路上,就已經越走越遠,也越走越自在了。
遼國使節被說得一愣一愣的,竟不自覺地點頭表示老李頭說的話似乎很有道理,很快便忘記了不久之前被老李頭噴了一腦袋吐沫星子的事情。
老李頭忽悠了一陣子,最後得出一個結論,說遼東今年大水,有不少災民,我們大宋一定不會坐視不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