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懷仁也安慰大和尚,其實佛門如果只是開荒種地,也足以養活那些僧人了。
而且現在大宋的富人很多,有錢人賺了錢似乎都有種奇怪的心理,好像手裡錢太多了燙手似的,於是總是會拿出一部分來孝敬給佛祖當香火錢,也是一種自我安慰。
所以佛門也絕不會發愁沒有進項,唯一讓他們難受的,是在民間放高利貸的收入在繳納了稅費之後,就顯得沒那麼賺錢了。
這種事還是得看人,想得開什麼都好,想不開的話,那真不知道這幫和尚們是怎麼成為得到高僧的。
楊懷仁看著閒,其實他也在醞釀大宋軍隊裡軍官改制的事情。
他現在不像年輕時那麼莽撞了,明白這麼大的事,不能忽然提出來,那樣給朝堂帶來的衝擊太大了,容易遇上阻力。
所以他要提前做好準備,改制的內容自然不能太激烈,要溫和而循序漸進。
而且提出這個建議的時機也相當重要,楊懷仁的打算,是先漏一點風出來,試試朝堂上那幾位相公的反應。
這天又是大朝會,楊懷仁雖然正兒八經來上朝了,卻依舊在朝會上裝木頭人,比起那些瑣碎的政事來,他似乎更關心大壯的臉色好不好,他當了皇帝的這段日子,他過的開不開心。
開心似乎有點不太可能,光是楊懷仁聽說的大壯每天的日程,就很難讓人開心起來。
大壯每天天不亮就被叫起床來去上早朝,早朝散朝之後去給兩位太皇太后和太后問安。
之後是吃早飯,然後讀書,教課的是幾位相公,還有崇文殿的幾位大學士,講授的內容也是包羅永珍,反正挺雜的。
這也許是每個當皇帝的都要經歷的過程,楊懷仁倒想起一件事來,他感覺歷史上所有的皇帝加起來,喜歡讀書的皇帝好像也不算很多,大概就是因為當皇帝的要學習的東西太多,才讓很多皇帝產生了逆反情緒。
當然這也只是猜測。
中午吃了飯,大壯可以小憩一會兒,大概半個時辰之後,便又是議政,陪同的還是那老幾位。
其實還是一個給大壯學習如何做皇帝的過程,幾位相公把眼前的一些要處理的國事拿出來和大壯討論,實際上是他們在用實踐來告訴大壯將來遇上此類的事情,該如何處理。
實踐的方式當然比單純的學習有趣了一些,可朝堂上的政事,也不是大家想象裡都是些事關國計民生的大事。
大多是其實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比如某地發現一隻長了兩個腦袋的公雞,地方官員也要鄭重其事的上書一番,問皇帝該怎麼處置。
某縣的縣衙的某間屋子塌了頂,也要上書來要錢修葺,甚至還有些地方官就是純粹閒的蛋疼,每個月都要上表,內容沒有任何干貨,就是給皇帝問安。
可千萬別不信,幾個封建朝代都這個熊樣,地方官員給朝廷的奏摺裡,超過一半都是給皇帝問安的摺子,好像他們一個月不問問皇帝身體好不好,就是他們不忠了一般。
皇帝還必須給他們回話,以顯示皇恩浩蕩,雖然只是簡單幾句套話,也足夠皇帝和政事堂受累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