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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斷腸酒

隊伍最後那名漢子摘下斗笠撇了撇嘴:“木郎君!那咱是不是可以收網把這些賣主求榮的雜魚都斬殺掉算了?”

木郎君冷冷一笑:“還以為宋郎中守了數載真個能引得那禿驢出來、結果還是……看來傳聞是真的,趙宋老官家一死、新官家就對那禿驢下了手!真個是報應不爽、只可惜沒能死在咱爺們的手裡!收網、把進來的這些背主奸賊全數斬殺!”

“遵命!遵命!……”

濃煙滾滾的小院內、一個黑衣人在後院處踹開院牆如靈貓一般鑽了進來,看了看已經被煙火嗆倒在地的一家三口、拉開沒有了氣息的楊四郎夫婦二人,一把拎起奄奄一息的離哥兒後、迅速地消失在院牆後面。

院子前面的村人猶自在奔走救火、一個身材嬌小的少女踉踉蹌蹌的從隔壁王家那坍塌的院牆處拖著一個少年爬了出來,暈倒前嘴裡還在呢喃:“救救阿孃!救救阿孃和大姐兒、她們倆拿溼衣服把我和弟弟推了出來!咱家阿孃和姐姐還困在屋子裡……救救……救……”

宋郎中獨自一人站在離開山谷的必經之路上、靜靜地看著六名神色慌張的黑衣人,四周的竹林大樹下面、隱隱約約有十數名行腳客和赭衣人已經將這些人團團包圍!

其中一個黑衣人手裡正提著已經昏死過去的離哥兒!見狀把心一橫將短刀架在了離哥兒的頸項之上、嘶聲吼道:“宋郎中!宋大人……俺們只是想跟著謝公謀一個前程!您大人大量放過咱們如何?咱們這就放了這娃娃、以後歸隱山林再不出來行走了!宋大人……”

宋郎中看了看黑衣人身後抱著雙臂冷笑的那名行腳客、行腳客木郎君撇嘴笑了笑:“宋郎中看來失算了!來的都是以前內堂逃出來的餘孽,沒有那禿驢的蹤跡和線索。這個娃娃,看來沒得甚麼重視!宋郎中的人情俺已經還完了、了結了這些賊廝,咱家就和你兩不相欠!”

宋郎中似乎蒼老了十幾歲一般、抬眼看了看幾個戰戰兢兢的黑衣人,低聲說道:“看在同鄉血脈的份上,放下孩子、滾吧!”

幾名黑衣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咬著牙將昏死過去的離哥兒放在了地上,彎腰拱手後自宋郎中兩側飛速的向山外奔去!

“呼呼呼……”密集的尖銳竹杖自四面八方飛射而來!幾名黑衣人嚎叫一聲拼命地擊打躲閃、卻還是被射成了蜘蛛一般死在當場!身後的宋郎中垂著頭、一言不發,木郎君走過來搖了搖頭,沉聲說道:“宋郎中、帶著娃娃走吧!火場裡那娃娃的替身已經安置完畢了,以後這娃娃就可以隱姓埋名跟著你好好活下去了,趁著山外燕知堂的鷹爪還沒進來、快走吧!”

宋郎中嘆了口氣、低聲說道:“那楊四郎和玉娘都是忠義之士、可我卻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被這些內堂餘孽所害,我……”

木郎君嘆了口氣:“自打他們被謝閹狗盯上、就救不得了!這幾年閹狗沒動他們、只是在待價而沽,而今看來他們那主子也早就管不得他們了、要不然四年前就已經取了楊四郎他們的性命!內堂現在也已經煙消雲散……宋郎中,走吧!”

“唉……”

半山腰上、一個看不出年歲的男子一身月白色的衣袍,居然就站在那塊謝公伏屍的大石頭上面、饒有興趣的看著山下的村莊。男子也是白面無鬚、一雙眼睛隱隱泛起一絲幽綠的顏色,帶著三分詭異。

男子手裡拎著毒死了謝公的那隻酒葫蘆,送到鼻尖輕輕嗅了嗅然後嗤笑了一下:“斷腸散……到還真是就地取材!可憐這謝洪介偷偷瞞下這娃娃的行蹤、為此沾沾自喜了好幾年、卻被你這救人的郎中給毒死了!哈哈哈哈……箏兒、你可看明白了今天的事情?”

男子身後站著一個俏生生的小姑娘、此時正悄悄打量地上那死不瞑目的閹宦謝公!聞言立刻低聲答道:“門主大人、奴看不懂這些人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些南朝內堂之人前來抓人、卻被那個郎中反過來算計,不過似乎他們又在等另一個人出現、那個人卻沒來……”

男子嘆了口氣:“唉……誰說不是呢!那個人他怎麼就沒來呢?那個痴情種子……既然答應了那南朝國後最後一個請求就是除掉這個孩子,他怎麼就沒來呢?真是無趣……壞了人家江山、連人家最後的心願都沒滿足!恁的痴情種子?哼……”說罷、手一揮,那隻青色的酒葫蘆刷的一下飛向山下!

瞬間!山上草木之間,一道道青衣身影拖著長刀如上百道利箭一般越過男子身側、撲向山谷中的宋郎中和木郎君一行人!被小女孩稱為門主的男人冷冷說道:“沒意思、還以為能有點看頭。將這郎中還有那木家人全部留下吧!”

男子轉身向後走去、小女孩趕緊低頭相隨,男子低聲說道:“此去、你好好的給咱到書院裡潛伏下來,他們的人、書、劍、圖謀、過往,所有的一切都給咱好好的記下來!自會有人去找你聯絡……做得好,你那姊妹家人自會平平安安得享安樂……”

小村莊裡面依舊亂作一團,而山林裡野道旁、一場血腥的殺戮正在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