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在江面上前行,阿曜躺在甲板上,感受著逐漸熱起來的陽光,他伸出手遮擋著刺目的陽光,眼神則凌厲的看向一旁的鐘離休。
鍾離休則是坐在甲板上,拿起面前宴桌上的酒樽,眼眸低垂著眸光泛著冷意,道:“這天下也該洗牌了。”
阿曜的眼神微眯著,聽著鍾離休的言語,想著他這些年的舉止,被西蟠壓制的不滿,終將要爆發出來,而阿曜眼神裡也清明冷毅的很。
他們西蟠奪去了他母皇的所有,他也會讓西蟠為之付出慘痛的代價。
“難怪我母皇不會喜歡你。”
阿曜的聲音裡帶著輕笑,眼神中還有著輕蔑,鍾離休聽罷手緊緊的攥著酒樽,猛的往嘴裡灌了一口,低沉而沉鬱的聲音問道:“為何……我做這些不也是為了她的自由身……”
“你的心裡只有皇權,母皇想要的你給不了。”
他的話令鍾離休一陣錯愕,他有些不能相信這個現實,他眼眸深沉的盯著阿曜,反駁著:“那誰能給她?誰能做到護她安穩多年?誰能給她想要的自由……”
阿曜的眼睛緩緩閉上,薄薄的眼皮被陽光灼曬著,看到的滿是一片的血肉紅色,從黑暗的銀兩,變成灼熱的血紅。
“從你們準備將她作為爭權奪勢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額娘若是有一日知道這一切,恐怕……不會再原諒你們任何人。”
包括他嗎?
阿曜緊緊的攥緊拳頭,他想要奪回滿是回憶的周安國,奪回母皇的南安國,奪回一片盛世的虛清,西蟠如何奪走的就要怎麼送還回來。
阿曜想著段景延,眉心緊皺,恐怕早晚會有一日兵戈相向……
“身在其中,誰又能真的獨善其身。”
鍾離休霸氣的言語中,透漏著冷情,令阿曜的心也為之一顫,是啊,都是皇家皇族。
一輩子生來就是高高在位之人,無論是隱居的上官顏,還是懵懂無知的姜瑤,都是捲進這場爭鬥的人,更或者說,是在這場漩渦中心的人。
即使淡薄到如今的上官顏,她真能面對著身旁最好的利劍姜瑤,放下上官家族的復興的責任嗎?她真的可以安然的在百年之後下黃泉嗎?
恐怕,做不到,不然怎麼會聯合鍾離休,將姜瑤的訊息透漏出去,如今恐怕訊息靈通的一些國家,已經知道了姜瑤就是帝上的存在……
這場漩渦,來的風起雲湧,他想不到將要到來的會是怎樣的混亂,但他阿曜能保證的就是一輩子守護母皇的安穩,無論她是母皇還是額娘。
他,阿曜,一輩子都是他姜瑤的兒子。
有他站在她身後,任風起雲湧,他都要誓死守護,比起段景延的皇權上的抉擇,他才是真真正正的出於愛。
相比起阿曜逐漸成熟穩重起來的模樣,而還在這寒梅園的君臨和鸞鳳,相差三歲,雖然也不過是九歲的年紀,但相比就差了很多。
君臨站在上官顏的庭院的屋簷下,猛敲著緊閉的門,小拳頭砸在雕花的門框上,對著裡面的上官顏喊著:“祖母!祖母,你開門啊,我也要去西蟠,要去找額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