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景延覺得她今日很是奇怪，令他看不明白她想做什麼，婉貴妃卻對著段景延一個作揖，道：“臣妾知道做錯，所以臣妾自清去宮外的靜香寺，禱告祈福一月，悔念臣妾的過錯，也為今年的新年氣到國家安泰。”

他眼眸更加深沉的看著她，無論如何嬪妃離宮佛寺祈福都是如同冷宮一般的懲處，她一個高位的嬪妃自請出宮。

一旦出宮，段景延隨隨便便一句話都可以讓她，永世無法在入宮門。

“為何？”

婉貴妃以為段景延會毫不猶豫的點頭同意，她已經聽到風聲，姜瑤的離宮是因為那日，段景延在這裡對她溫柔了一些，她覺得段景延會巴不得她早點離開。

“這樣皇上就能將姜姑娘接回來，她還小，很多事都是不自知，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後果恐怕難以完好的收場了。”

段景延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只是他總覺得沒有那麼簡單，像是她有意隱瞞什麼。

“可是你這樣又能如何？沒有這次還有下次，難不成朕次次退讓嗎？”

婉貴妃聽著他如此包含憤怒的言語，卻沒有留她在宮的言語，心裡的甘苦自知。

“即便是退讓，這世間能讓皇上退讓的不過是二人罷了，一個是姜姑娘，皇上是真的愛他，只是沒有敞開心。還有還有就是皇上念著恩情，為臣妾退讓，臣妾心裡都明白。”

段景延深吸一口氣，坐在龍椅上，他明白，婉貴妃也明白，可是還有人不肯面對自己的內心，一味地胡攪蠻纏。

“可是她就是不明白朕的心。”

“姜姑娘會明白的。”

婉貴妃嘴角一陣苦澀的笑意，她沒有過多的言語，往後推了一步，雙手高高的抬起，對著段景延一合，身子往下一個作揖。

“臣妾這就自請出宮佛寺靜修受過，還望皇上恩許。”

段景延眼眸深沉著，他不明白婉貴妃此舉何為，以她的名位不過也是受他幾句訓斥，幾個敷衍就能了事，何須至此。

“既然你想去，那你就去吧。”

他很是心煩意亂的將摺子拿開，他想起花隱說他不會處罰婉貴妃的言論，正好可是讓他們看看，朕的心裡究竟誰是最為重要。

“臣妾多謝皇上。”

婉貴妃低垂的眸子，緩緩一個抬頭，那看向他的眼眸中蘊含著淚光，如一汪泉水鑲嵌在她一張白皙的臉上，被雙手遮掩的半面，更顯的更為凸顯。

段景延攥緊了拳頭，他竟然有這麼一刻看不透她的想法，想他在宮內從小成長至今，那麼多嬪妃過目，一眼就能看透的背後的心思。

他知道婉貴妃想要的不是一人之下的後位，而是自己的心，可是他給不了。

他眼眸不在相看，埋頭看著桌面上的摺子，婉貴妃再次作揖，看了一眼段景延。她眼淚汪著的眼淚止不住的落了下來，掉在地毯上，身影也有緩緩推了出去。

婉貴妃擦著眼角的淚水，走到殿門口的時候，回頭看著段景延的身影，依舊是埋首在桌案上，頭再也沒有抬起。

最後她的回眸一笑，他也未看見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