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場報告會都已經做完了,但一行人還要在京城等兩天,參加李建高的專案答辯。
喻成功在週日當天晚上吃過飯後,便悄悄退了燕北這邊的酒店,領著一眾人換到了舉辦今年傑青評選會議的京城國際會議中心入住。
雖然這相當於浪費了一天的房費,不過能帶給喻成功滿滿的安全感,而且學校也不會介意的。
這次會議是週一開始的,只是週一、週二前進行的是生命科學部跟化學科學部的評審。要到週三才開始數學物理科學部的評審工作。
參加完週一的開幕式後,喬澤也難得的有了兩天閒暇的時間。
雖然是第一天來京城,但喬澤沒有出去轉轉的心思,最後還是決定就留在酒店裡。
至於西林工大團隊的其他人,早已經不是第一次來京城了,基本上京城的所有景點都已經逛過了。喬澤懶得出門,其他人自然也尊重了喬澤的意見。
京城位於華夏北邊,十一月哪怕天氣晴朗,溫度也已經在個位數徘徊,加上這些天一直是大風天氣,天氣又過分乾燥,讓一直生活在南方的喬澤很不適應,一直流鼻血,挺想拉著喬澤一起出門逛逛的蘇沐橙便也熄了心思。
呆在酒店總不能無所事事,於是喬澤便決定乾脆總結一下最近的思考跟許多草稿,先把關於楊米爾斯理論存在性的論文總結出來。
這次倒不是李建高的建議。那天問過喬澤之後,李建高選擇了沉默。然後告訴讓喬澤自己選擇要不要發表這篇研究成果。
因為克雷數學研究所,釋出千禧年難題的時候,本就是將這個問題分成了兩部分,楊米爾斯方程解的存在性證明跟質量缺口問題。
換了另一個人不需要勸說,大概也會第一時間把證明過程發表。正如張洪才描述的那樣,真能解決這個問題,並得到數學物理學界的認可,妥妥的名利雙收。
數學界有句話,家裡沒礦就不要做數論研究,其實是很有道理的。因為絕大多數做數論研究的數學家,可能一輩子都沒有能拿得出手的成果。但如果解決了黎曼猜想、哥猜、以及千禧年七大難題裡任何一道,情況又不一樣了。
哪怕是對名利不屑一顧,同樣也會忍不住發表,因為越是這樣的數學家,越希望能得到認可。
就好像俄羅斯數學家解決高維龐家萊猜想。
他可以不要克雷研究所的獎金,甚至不去參加一系列的會議,但依然還是要把論文發表了。
但喬澤畢竟是不一樣的。
李建高這次不給建議的原因是,他真懷疑喬澤可能用不了幾年,能把質量缺口問題一起解決了。那個時候再把完整論文發表出來,造成的影響就不是地震了,而是直接火山噴發。
所以該怎麼選擇,李建高覺得還是讓喬澤自己考慮算了。
至於喬澤的想法也很簡單。
這個命題他現在幾乎已經找不到人探討。
即便是許昌樹,也只能跟他簡單討論一些數學層面的問題。
雖然說數學物理不分家,但到了這個問題的層級,沒有專門深入研究過量子物理、各種場論幫助並不算大。
其實喬澤有想過能不能找機會跟楊老聊聊,相信老人家也不會拒絕。
但考慮到楊老今年已經101歲了,簡單的講話或許可以,但進行高強度的思考跟論證太過強人所難,便也熄了心思。
所以提前把數學證明過程發表出來,如果能引發數學跟物理學界的廣泛討論,說不定能給他一些啟發。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
當喬澤沉浸在一個極為具體的數學命題,總是能讓他的思路變得更為明晰跟專注。
腦海中的各種公式,更是似乎轉化為了一個個粒子在微觀層面的運動軌跡,沿著一個個極為複雜的幾何結構,不停的運動。甚至會讓喬澤產生錯覺,這些微觀粒子不再總是處於量子疊加態,乃至於測不準原理都已經失效。
每一顆微粒,都如同宏觀世界一樣,有著專屬於自己的運動軌跡。
哪怕生命極其短暫,產生之後,轉瞬之間又會衰變消失的那些粒子,比如希格斯玻色子。
並不是喬澤否定了測不準原理,而是他懷疑具體到微觀世界,宏觀所規定的時間已經不存在意義。
這一點可以從生物體作為參考,比如一個關鍵的引數——神經訊號傳播速度。
在不同介質中,神經訊號傳播速度是有上下值區間的,比如有髓鞘的軀體神經纖維信導速度在3990米每秒。所以理論上而言,距離越短,信導所需的時間便越短。
這也是大象遠比人類行動要慢的原因。
同理在微觀粒子層面,普朗克尺度是目前人類科學理論中所能研究的最小尺度,超過了就會轉化為黑洞,光走過普朗克尺度的距離,便被定義為普朗克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