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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回不去了

鍾矜年長融錦幾歲,年幼時,二人時常一起嬉戲。

鍾矜身穿一襲淡黃色絲綢長裙,許是剛才與何時推搡時,跌坐在地,裙身下襬有些髒。她雙手握著茶杯,髮絲自然地垂落在臉頰兩側,仍以薄紗蒙面,二人靠得近,融錦能隱隱見到她臉上的傷痕。

“你的臉——,是他打的嗎?”融錦小心翼翼地問。

鍾矜沒有馬上回答。她低著頭,長長的睫毛被淚珠打溼了,眼神裡閃過懊悔、失望,卻又偏偏帶著不捨。

“不是他,我只是過敏了。”鍾矜不自覺地撫上臉頰,低聲說道。

融錦知道她在說謊,卻不忍心戳破。她破門而入時,看得分明,鍾矜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哪裡又是過敏造成的,分明是被人拳腳相加。

見此刻她仍幫著何時說話,心裡又是氣憤又是難過,這男子表面看著文文弱弱,卻居然動手打自己的妻子,簡直就是個敗類。

融錦想說些安慰的話,卻不知從何說起,一時間,二人陷入沉默。

長夜寂寂,無風也無月,院子外偶爾傳來幾聲雞鳴,一盞微弱的燭光將二人的身影影影綽綽地映在斑駁的牆壁上。

屋子不大,四四方方,前是廳堂,後是寢室,以簾幔阻隔開來,屋內的陳設也極其簡單。

過了好一會,鍾矜緩緩開口,講訴她與何時的那段孽緣。

那年,她方二八年華,還未許配人家。一日,帶了丫鬟到街市上買些胭脂水粉,遇到了進京趕考何時。

當時的何時啊,溫潤如玉,才氣過人,一手丹青出神入化。她常偷偷地溜出了府,纏著何時給她作畫,春日裡,陽光正好,微風和煦,她在城郊的櫻花樹下翩翩起舞,何時嘴角含笑,畫下了她最美的樣子。

想到初相識的美好,鍾矜眉眼帶笑,若人生只如初見,那該多好?

好景不長,二人一來二去,如何瞞得住鍾家父母?鍾父雷霆大怒,大罵鍾矜不知羞恥,甚至請出了家法,鍾母一輩子從未忤逆過鍾父,哪怕心疼女兒,也不敢在鍾父的盛怒下阻止。

鍾矜被狠狠打了一頓,好幾日都下不來床,鍾母每日來看她,在床邊抹眼淚,心疼不已。鍾矜含著淚問母親,“為何不能是他?”

“你的婚事,自然是要你父親做主的。”鍾母緊握她的手,撫了撫她的額頭。

鍾矜不甘心,心裡早已認定此生非何時不嫁,只聽她道:“我如今尚未婚配,與何時情投意合,如何就不能在一起了?”

“放肆!我看你是死不悔改!”鍾父不知何時來到鍾矜的閨房,此時聽得鍾矜竟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指著鍾矜怒喝。

話音一落,他扭頭就走。

他那日打得狠了,日日聽鍾母說女兒如何可憐,便想著今日下了早朝來看看,父女哪有隔夜仇,誰知,剛走到門口便聽見這番對話。

鍾矜默默躺在床上流眼淚,恨父母如此頑固不化。

鍾母見這二人又吵了起來,只覺得頭疼,試著勸勸女兒:“矜兒,你又何苦跟你父親做對?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唉!”

鍾矜自小沒吃過什麼苦,對父母也言聽計從,可這次卻異常堅決。她失望地朝著母親大吼道:“你們不就是嫌棄何時沒有官職沒有背景,你們就是貪慕虛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