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錦夾起一筷子醋溜土豆絲,慢條斯理地吃起來。
聽見沈硯之將自己安排妥當,不由問道:“那你呢?”
沈硯之取過白瓷碗,給她盛了小半碗雞湯,推到她手邊。“我還不能走,別擔心,我好歹是皇上特派的使臣,還沒到撕破臉的時候,他不會對我下手。”
融錦心裡翻了個白眼,她才不擔心呢。
她心裡暗暗琢磨起來。陳同那頭打著如意算盤,只是不知沈硯之會不會上當。昨夜聽宋晉的意思,陳同答應出兵,他是要做場戲給沈硯之看?先假意投誠,隨後再尋機會出兵,攻他一個出其不意嗎?
她沒打算和沈硯之說這些,他要幫著宋斂打江山守江山是他的事,是死是活與她有何關係。
只是昨夜走得匆忙,也沒來及與宋晉說上一兩句話,不知他今後做何打算。
她想得出神,突然指尖一暖。融錦抬眸,撞進他沉如墨色的瞳孔裡,那裡面有她看不懂的莫明情緒。
“怎麼?”
沈硯之嘴角彎起淡淡的弧度,替她將垂在鬢間的髮絲輕輕別至耳後,沉默了片刻,才溫聲說道:“沒什麼。核桃在永春鎮等你,她會照顧好你的。”
不知怎麼的,融錦覺得他要說的似乎不是這個事。不過一聽到核桃也來了,小臉上的沉悶陰霾一掃而空,驚喜道:“你把她帶來了?”
自沈府一別,已經是月餘未見,她一聲不吭就消失了這麼久,核桃想必已經急壞了。
沈硯之見她臉上終於有一絲笑意,也高興起來。“怕你身邊沒個貼心照顧的人,於是將她一併帶來了。”
這時,有丫鬟走了進來,對著沈硯之福了福身,“沈大人,我家將軍有請。”
“知道了。”沈硯之淡淡道。
陳同這是要與他談判了。
“我去去就回,你好好在房裡休息。”
融錦乖巧地點頭。
沈硯之已經好久沒見過融錦這副乖巧可愛的模樣,心尖一顫,想吻一吻她的額頭。
事實上,他也真的付諸於行動了。
一雙強勁的大手捧起她的臉頰,在她光滑潔白的額間印上了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融錦沒反應過來,只覺得額間有溫熱的觸感一閃而過,呆呆地看著沈硯之腰間那枚雲紋玉佩左右晃動。
“乖。”沈硯之被她呆頭呆腦的模樣引得一陣輕笑,帶著萬分愉悅的心情大步離去。
融錦啪地一聲將筷子摔了出去。
……
沈硯之獨自去赴約,將福祿留在廂房外邊,聽候融錦吩咐。
春光明媚,陳同站在水榭中,手裡的魚料一把一把地往池子裡灑,一池的金色鯉魚爭先恐後地往上頭擠。
“你看看,扔些甜頭,便有大把的魚兒排著隊上鉤。”陳同別有深意的眼神盯著池中的錦鯉。
陳同常年征戰,自帶一股威嚴之氣,面相兇狠,哪怕是笑著的時候,也不禁讓人背後發涼。
副將陳和站在一旁,雖不太明白將軍這話裡的意思,但附和就對了,於是說道:“將軍說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