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舉著刀,刀刃上那雙寒如冰霜的眼睛沒有半分猶豫舉刀刺下去。
但是重力頃刻間就撲了個空。
穿上的人睜開眼睛,在刀堪堪快要扎進被子的時候翻了個身。
黑影眼見段慕衍已經清醒,一刻不停的舉著刀追過去。
段慕衍早在他們進來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一個警醒的人從來不會放任自己在陌生的地方熟睡,更何況他整夜失眠,根本不曾有真正入睡的時間,所以儘管這些認在小心也抵不過事先的防備。
這兩人前後夾擊,都穿著黑衣,彷彿是黑夜派來的死神一樣,如果昨天晚上段慕衍稍微大意一點的話說不定現在已經身首異處。
他雖然在兩人手中來回,但是還尚有餘力,這些人不敢帶槍,因此只是拿著刀。
鋒利的刀鋒擦過他的臉上,快速的轉頭躲開了致命的一擊卻沒有躲開趁機而上的第二次襲擊,一時間,手上血流如注。
“不要!”
顧盼喘息著,心臟傳來的那種悸動彷彿還有餘韻。
洛西西揉了揉眼睛,“姐姐,怎麼了?你是不是做噩夢了,西西抱抱,不怕不怕。”洛西西閉著眼睛不肯睜開,被顧盼的尖叫聲嚇的半醒,奶聲奶氣的說了一句。
顧盼意識到自己把小姑娘嚇到了,拍打著她的背部,哄著她入睡。
小孩子睡得快,沒多久小姑娘就再度抱著不肯離手的娃娃睡去。
牆上的掛鐘顯示不過才凌晨五點,但是她卻在也沒有睡意,手掌貼著自己的心臟,那裡好像還能感受到驚恐的感覺,心臟一度幾乎停止,她有點憂心,又有點奇怪,自己這是受傷之後的後遺症嗎?
想回憶起自己做了什麼可怕的噩夢,但是一旦更深入的回想,就彷彿潛意識裡拒絕回想一樣,總是會疼痛的厲害。
一隻貓輕盈的跳上的桌子朝著顧盼而來,顧盼下意識的張開雙手,這隻名叫格恩的貓毛髮雪白,是血統高貴的布偶貓,此刻蹭了蹭顧盼的手掌,索要著顧盼的寵愛。
顧盼也如它所願把它抱在懷裡輕撫,看著外面朦朧的海,低頭再看看貓。
那雙眼睛彷彿能夠看懂顧盼的煩惱,她笑了笑:“格恩,雖然所有人都對我很好,但是我總是在想失憶之前的我是怎麼樣一個我呢?”
一個沒有過去的人是不完整的,她的人生缺失了一半,或許裡面有很重要的東西,或許不重要,好的壞的,都是自己的,現在的自己其實在顧盼看來十分的陌生。
格恩輕輕的喵了一聲,像是在回應,顧盼低頭輕嘲,“我該祈盼在你身上能夠得到怎麼樣的答案呢。”
午後的時候,吹著舒適的風,難得今天天氣不錯,炎熱漸漸消退,她從午後就來到了馬場。
在知道這裡有馬場之前她對騎馬是完全陌生的認知,但是在洛歷承的要求裡,騎馬是最簡單不過的要求,於是顧盼每天午後天晴的時候就回來馬場。
開始時,馬場的教練會告訴顧盼騎馬需要注意的事項,在她的動作錯誤之時及時的糾正。
在此之前一片空白的人學起來卻非常的快,就連教練也忍不住誇讚顧盼是個聰明的人。
一開始顧盼騎在馬上的時候會反射性的感覺到恐懼,從上往下看的時候彷彿會一頭栽下去的這種錯覺總是會讓她心跳加速,每當這個時候顧盼都告訴自己不能輕易的認輸,深深的吸氣吐氣繼續練習。
洛歷承帶著顧盼來的時候讓她從馬廄裡挑出屬於自己的一匹馬。
這些馬都是被嬌養的,毛髮柔順,眼睛裡總是有著不屑與高傲,除了自己的主人之外並不想對陌生人低下頭顱。
顧盼一排排的打量過去,負責清理馬廄的人就跟在顧盼左側,時不時的介紹著馬的種類和一些簡單的習性,好馬總是不能輕易的對人屈服,洛歷承以為以顧盼的性格會選出一匹最傲的馬,然後千方百計的調教成為屬於自己的戰馬,但是顧盼的目光卻略過了這一排排高大,仰著脖頸的好馬,反而選了一匹最不起眼的。
“你確定?”
顧盼點頭:“我已經想好了,我就要這匹馬。”
洛歷承想不通,但是尊重她的選擇:“要是你覺得不好,隨時可以改變主意。”
自此,這匹早產的、比起其他健康的馬有點瘦弱的馬成為了顧盼的私有品,並且顧盼給它取了一個名字,夫魯斯,在拉丁語裡是希望的意思。
顧盼第一次坐在馬背上的時候感受到了夫魯斯的力量,這是一匹被輕視的馬。
撫了撫夫魯斯棕色的鬢髮,雙腿一夾,示意夫魯斯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