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啟明、何員外,任萬寧鎮亭長的何秀才。
驀地,秦村長回過味來。
自己眼前是這個屢考不中的童生江南山,他的同窗中可是有人考中的。
還有萬寧鎮上的那個何員外,只是秀才,可在縣令大人面前也是說得上話的。
那麼童生江南山跟秀才何啟明說得上話。
秀才何啟明跟縣令大人說得上話,也就是江南山能跟縣令大人說得上話。
這個過程雖然繞了一點,也比自己這個只能見到縣衙門房小吏的村長靠譜。
萬寧鎮上的秀才一隻手就能數得過來,如果算童生,雙手雙腳也是足夠用,人數連二十不到。
江南山在其他人眼中就是隻會讀幾本書,手無縛雞之力的夫子,就連老婆也能罵幾句,可在萬寧鎮,他也是文人圈子裡的一員。
這就是讀書人的可怕,他們是一個圈子,而且是領導階層的。
圈子裡的人可以互相瞧不起,若是被圈子外的人欺負,那就是奇恥大辱。
如果江南山真的找上何員外,訓斥幾句有的,偏幫那也是必須的。
江南山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在村長眼中正在無限放大,還在摸著自己鬍子擺造型,口中咬文嚼字:“村長,你可是想到什麼?雖然世俗有法不責眾,也有一種叫株連九族,秦三狗要是送去縣衙,別人都會說秦家村門風不好,你這村長治理不嚴。”
秦光剛剛受到震動的心再受打擊。
村裡出了送縣衙的事,村長也是要擔責的。
管理村民除了收一些手續費的回利之外,他們每年有兩石糧食的祿米。
兩石就是三百斤,旱澇保收平空多出一畝的收成,家裡還省下稅賦,就這些都能夠一家吃用。
要是惹惱縣令被免了,自己可是哭都哭不出來。
秦光腦門青筋又突突直跳,他恨恨道:“你是村學夫子,還是你的教化有問題。”
秦光也是上過學的,可惜沒有考過童生,做了幾十年村長,平時大多都是潑婦罵街式的處理糾紛,今天算是進了一個新高度了,也開始跟人鬥起機鋒來。
周圍的村民哪裡聽得懂這個,都在七七八八的說著要多少銀子才能養好身體的事。
尤其是地上那個,感覺能訛上一筆,此時也嫌地涼,坐起來兩眼放光。
秦光看一眼正腰背筆直,一臉驕傲的江南山,心裡狐疑更甚。
難道今年新來的縣令大人,會是江南山的熟人?
這樣的話自己可犯不著為秦三狗得罪江家。
只是,讓秦光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這個躲在女人屁股後面幾十年的老童生,今天怎麼突然跳出來了?
這個問題不是他現在要考慮的,先得散了這些起鬨的人才行。
秦光當村長几十年,也是有威信的,幾句話就讓圍觀人都各回各家。
然後讓跟著自己給江青山修房子的人把秦三狗從地上拉起,帶回他家。
然後江青山,江南山和秦光跟秦三狗家人一陣密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