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拉巴拉,江景陽好像是憋得久了,一通話長篇大論講吓來,就沒有停住。
江團都不知道,自己這個看起來冷冷的大哥也是話嘮。
只是江景陽一邊說,一邊嘆氣,搞得才十六歲的人,生生成了六十歲的人。
聽他嘆完,江團冷笑,這才多大點事,不就是個有些貪財的舅母嘛!就值得江青山跟江景陽如此為難。
自己曾經的父母,能幹出為錢財,不惜把親生孩子當作折磨對方籌碼的事情。
多活幾十年,她早已經心如磐石般冷硬,還會怕這一門極品親戚。
更何況,兩個舅舅還是不錯的,在江家幫忙修房子十幾天,一點不偷懶耍滑。
一個舅母混不吝,再厲害也翻不起多少風浪。
再說以前隨隨便便就五年沒有往來,若是這個舅母貪心過份,以後五十年不往來又何妨,這樣的親戚江團不稀罕。
只是梨花灣是柳氏自小生長的地方,以前是有顧慮、有牽掛,有誤會不能回去。
現在所有的障礙都沒有了,柳氏是肯定要回孃家的。
見小妹一臉的無所謂,江景陽抓耳撈腮半天又開口道:“聽爹說,以前,舅母還想……還想把柳芳表妹……”
江團的心倏地提起來,可千萬別是自己想的那樣,表哥表妹親上親。
這樣的戲從古到今都不少,幾乎成了美談,江團卻是堅決不同意的。
撇開優生優育不提,就舅母那樣的人家成為親戚已經是無可選擇,可不能再成一家人。
江團堅決反對一切有可能損害自己利益的事。
“你想別想,聽大舅說那個表姐已經定親,而且今年冬天就要出嫁!”
柳芳今年剛及笄,可舅母迫不及待的把她嫁出去。
聽到小妹說自己還惦記那個已經連相貌都忘記的表妹,江景陽急得紅著臉,瞪大眼睛道:“我又不喜歡她,再說爹也不會同意的。”
“那就是娘已經同意了?”江團眯起眼,心中升起一絲戾氣。
“娘那時候是有那意思,說家裡窮,這樣……這樣家裡也能少給聘禮錢。”江景陽把頭轉向旁邊的荒地。
那時候他十二歲,家裡賣了最後一畝地。
娘提過這話,至少秦家村比起山裡,生活條件還是要好太多。
至於他本人,完全是懵懵懂懂,當然聽父母的,娘說要省錢,那就省錢。
但江青山沒答應婚事,說自己家困難,就不拖累親戚,舅舅家慢慢的也就沒再來過了。
江景陽以前一直以為是因為自己婚事的原因,沒想到會是外祖母摔倒中風癱瘓在床。
看大哥愁眉苦臉的樣子,江團拍拍手上的泥,笑道:“別愁了,反正你都不用擔心婚事。
哥,我可得提醒你,以後要留意村裡的那些女娃,別讓人給賴上,江家的大嫂不是隨便哪個都能當的。”
如今的江家不是以前那窮困潦倒,一般的女子也入不了江團的眼。
有自己這個厲害的小姑子在,兩個哥哥休想被人染指。
在村裡割麥那田,村裡來的人很多,江團戴著帷帽在地邊看得真切,有好幾個女娃兒盯著自己大哥看。
現在的江家不是住草棚,而是兩進的院子,就連下地時,江景陽也是一身簇新的葛衣。
抽條挺拔的個子,站在人堆裡,就是剛剛長順溜的白楊樹,怎麼看都順眼,恐怕過不了多久,就會有媒婆來說親。
在農戶人家裡,以江景陽現在十六歲的年紀說親正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