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見江團,江景文就對著她揮手中的梨兜,嚷道:“嬌嬌,你以後不許喝酒了!等會喝點梨汁解酒。”
江團瞪了他一眼:“我是累壞的。”她才不承認自己這身體不耐酒。
跟在江景文身後進來的是鐵頭,咧嘴憨憨的笑,眼睛幾乎擠成一條縫:“嬌嬌吃梨,剛從樹上摘的,新鮮。”
江團看看天色,山邊一道明亮的光影,那是太陽要升起來的地方。
應該是要吃早飯了吧,她可是才吃一頓飯的,此時一起床就肚子咕咕叫。
正想著,柳氏從旁邊灶間裡出來,一見到江團就衝上來,在她背上輕輕拍了兩巴掌,嗔怪道:“叫你貪嘴,叫你嚇娘!”
她昨天睡得昏天黑地,可把柳氏跟江景文嚇得夠嗆,又推又喊想要把人弄醒,生怕她又沉睡下去。
當時家裡人都嚇到了,柳黑林沉著臉,柳芳鐵頭都嚇得大氣都不敢出,只有毛氏驚喳喳的抱怨個不停。
結果是睡意正濃、雙眼不睜的江團被吵得發脾氣,直接把人趕出門去,柳氏跟江景文這才放心下來。
此時見到江團醒來,柳氏自然要抱怨幾句。
江團知道錯了,忙膩到她身邊嘿嘿笑道:“娘,有什麼吃的,我都餓死了。”
“有,馬上吃飯,昨天晚上下過雨,你舅舅他們也要趕緊上山挖筍去,遲了就被別人挖完了。”柳氏心情早就大好,此時也沒空搭理她,聽她說餓急忙回灶間去,把自己煎的餅和一些白米粥端出來。
柳芳笑著擺盤盛飯,再把多餘的餅用竹簍子裝好。
除了餅和粥,還有一大籃子像雞蛋大小的蒸土豆,等桌上擺好飯菜,柳黑林跟柳大舅一身露水的回來了。
手中還提著一大筐沾著泥土的筍子。
山筍一般挖兩季,春有春筍,冬有冬筍,夏天也有筍。
不過夏季的筍長在地下,要挖很深才能看見,只要長出地面就表示老了,必須要有經驗的人才能尋到。
昨天晚上下過雨,筍子瘋長,要趕緊的挖出來。
可惜夏筍口味很差,就是賣也根本賣不起價,一般都是留著自己家裡吃。
柳黑林把泥筍往院裡一倒,隨便澆水洗手,坐在桌邊就抓餅。
口中感嘆道:“哎呀,家裡好久沒有白麵白米了,還是要趕緊去換些米糧才行。”
梨花灣沒有水田旱地,只有一些樹間山地,每年就種一些抗旱耐貧瘠的土豆。
靠山吃山,想吃米麵,平常就用山中的上山筍菇類去集市換糧。
或者下套打獵一些山雞野兔之類。
梨花灣的人也會偶爾賣一些梨,換成油鹽回家,在夏天割葛,收入不多,還天天都忙。
柳氏忙著給幾個孩子和柳大舅分餅,隨口問道:“你媳婦一早就出門,怎麼沒看見回來吃飯?”
毛氏天不見亮就出門,她還以為是跟著柳黑林一起上山挖筍去了。
柳黑林此時一口雞蛋餅一口白粥吃得正香,含含糊糊道:“你難得回來一趟,別管她,反正不是在哪家閒話就是去松林堡去了。”
柳氏蹙眉,松林堡有柳芳未來婆家,也是毛氏的孃家堂姐。
跟梨花灣只隔著山頭,位於一處山腰平地。
山裡人腿腳快,吃一頓飯的時間都可以走個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