詫異歸詫異,路攸也是才十七八歲的青年人,看見這歡樂場面,頓時有些眼熱心跳起來。
他當年考上童生時,位次是第十,只有妹妹繡了一個荷包相送。
到現在兩年過去,荷包早換了幾茬,當年的那個也不知道丟到哪裡去了。
路攸心中嘁嘁:要是誰像江景文這樣考個最尾,還有妹妹歡呼“什麼心中的男神”,恐怕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在酒樓等待訊息的傅雲軒沒有喜色,鬱郁回家。
他考過童生本是正常,沒有得到案首,第二跟第五十也都差不多。
下午,江景文跟路攸的幾個萬寧同窗尋過來,提出想擺宴慶祝的事。
這次白夫子私塾中六人應考,有五個考過童生,想到夫子馬上要回京,就想在德勝樓設下宴席,也算師生一場。
可白夫子沒有應邀,反而遣人叫了江景文跟路攸去教署,要問起倆人以後學業安排。
這倆人天資聰慧,學習上也吃得苦,以後前途無量,他是夫子,不忍見學生埋沒,要走了也要關心幾句。
路攸這次取得鞏密縣試案首,按例無須再過府試。
現在回西陵府,應該直接進府學。
白夫子也不嫌棄麻煩,手書一封信函給路大人,詳細說明路攸學業水平。
路攸眼含熱淚,自己的父親還從來沒有詢問過學習,白夫子就想到了。
接過信函,路攸跪地給白夫子行了大禮。
他知道有馬上回歸翰林院的白夫子這封手書,父親會對自己重視起來。
白夫子教導路攸一年多,對他家事也多有了解。
見路攸情緒激動,白夫子淡淡道:“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遠。路攸,人的前途無人能卜。
不能將目光落在家裡那一片天地,讓怨恨埋沒人心,走出去,開闊眼界。”
路攸埋頭不語,淚流滿面。
白夫子讓他到旁邊冷靜去,又對江景文道:“你早年受苦,能稚子之心不滅也是幸運。老夫這一走,你再回萬寧鎮的學堂也是誤你前途,還是到縣學唸書吧!老夫已經跟縣學的教習作了引薦,你儘快去縣學報名。”
雖然考上童生就有去縣學讀書的資格,可不定能保證錄取,尤其是江景文這個吊尾巴的。
但有白夫子引薦,那就是穩穩當當的。
江景文歡歡喜喜:“多謝夫子。夫子,以後要是學生有機會到京城,可否來翰林院拜訪您?”
白夫子手捋鬍鬚哈哈一笑:“若是考來翰林院,自然可以。”
等兩人回到崔宅,江景文就提到進縣學的事。
江團自然是歡喜的。
她也考慮到白夫子一走,江景文又考過童生試,再回萬寧鎮那些普通學堂是浪費時間。
不如馬上進入縣學,明年再考秀才。
她相信江青山跟柳氏是不可能反對的,於是直接找到傅雲軒,讓他帶江景文去縣學報名。
對江景文透過童生試,江景秋同樣高興。
不過她因為不敬長輩一事,被拘在家中禁足不能出來,只是叮囑傅雲軒好好照顧景文。
傅雲軒本來就是鞏密縣學的學生,帶小舅子去報名是份內小事,這幾日再是心情不高興,還是一口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