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他見二丫忙著照顧嬌嬌,就自己打水洗了手絹,期間被娘看見。
他知道娘一看見這方至少值十文的帕子,肯定會要走。
他也是少年人,喜歡這些新東西在集市上顯擺自己也很正常,景文已經不要了,他就想留下。
哪裡願意交給毛氏,於是就支吾兩聲把帕子藏起來。
沒想到現在會被說成是嬌嬌勾搭自己。
柳氏走過來,從他腰上取過手帕,抖開一看,沉聲道:“鐵頭,這帕子從什麼地方來的?”
鐵頭一張臉漲得通紅,他當然希望這是表妹送自己的。
娘說的那話,他甚至都想承認下來。
可是,這謊話要當著景文嬌嬌,當著二姑還有爹孃,梨花灣所有的人說,他不敢!
聽到二姑問自己,鐵頭目光飛快從景文的臉上掠過,避開那雙如同刀子的眼睛,又瞟一眼跟二丫站在一起神情淡淡的江團,這才低頭道:“是在路上時,景文見我臉上有汗,主動送給我用的。”
“不是,不是,他在說假話,鐵頭,你就說吧!是江團偷偷送你的,她想嫁給你。”毛氏瘋狂大叫。
現在這根帕子,成了私相授受的證據。
周圍鄰居都一臉茫然,山民雖然不講究太多禮數,也知道男女間這些小物件是不會隨便給的。
柳氏把帕子拿到毛氏跟前,先是抖開一角上的小花指給大家看:“這不是花,是景文的名字,是我親手繡給他的。”
這是嬌嬌不假,可是從裁布到配色都有她幫忙,只是持針的是江團。
鐵頭說了這帕子是景文給的,柳氏也說是她親自繡的,毛氏還想狡辯。
柳氏已經把帕子一下拍在她臉上:“你是不是還想說景文看上鐵頭,在勾搭表哥?”最後幾個字,柳氏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此時,周圍人已經鬆開手,毛氏掙扎著扯下自己臉上的帕子,對站在一邊,面黑如鍋底的柳黑林以及一個弓腰馱背的叔伯,胡亂揮舞著手中的東西哭喊道:“黑林,柳慧在騙人,這就是繡的花,她在說謊。”
柳黑林劈手奪下,然後將她推開,這才將手中的帕子左右翻看。
他內心複雜,如果毛氏說的是真的,那簡直是天上掉大餅的事。
這種好事他是求之不得,能有嗎?
根本就沒有。
自己的兒子自己清楚,就是一個山裡的楞小子,論長相比不上江家的孩子,論說話……不咬著舌頭就算好,憑什麼嬌嬌會一見面就看上,還送這種貼身之物。
只是對他們這種山民來說,這根精美的帕子也無法理解成一個男子用的。
所以柳氏說出這話,周圍人還是一臉茫然。
其他人能懷疑,柳黑林肯定不能,他翻弄幾下就嚴厲道:“死婆娘,這就是景文的,你不要亂說。我親眼看見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