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宏宇詫異地瞧了一眼在她眼皮子底下使用術法的楚以墨,眼見那道裂開的口子正被奇藝閣守門的小廝逐漸修復。
處於好心正欲出言勸阻,卻被裡邊一道柔和卻極其強大的術法給搶先一步擊潰了那道法陣,再想結印重啟法陣已然來不及了。
懸於半空中的她朝奇藝閣中望了望,心下頓時明白了幾分楚以墨的膽大妄為,因為,方才難道從奇藝閣裡邊出擊的術法,能有這般術法修為的除了幾個小門派的掌門,便只剩下天辰派的大長老和掌門蒲文了。
早有師門授命,想來她這回毛遂自薦倒是多此一舉了。
一群嚷嚷著要為楚以墨討公道的女子,見法陣的結界破裂,紛紛朝裡邊衝去。頓時將海月精心佈置的大會搞成了街邊賣菜的去處。
莫霏羽抬頭和那藏藍色衣裳的男子相視一笑,便緩緩朝裡邊走了進去。
“誰人不知掌門乃是最信守諾言之輩,更何況,此承諾還是在奇藝閣的閣主大人逝去當日您當著諸多修仙者的面許下的,眾口鑠金、推辭不掉。若是連掌門都無法替小輩做主,那小輩只能……”
秋光也顯然沒有想到身為掌門的蒲文在關鍵時刻居然反問自己,聰慧如她,真能不好好利用自己弱小的處境來增加在場眾人對自己的同情心呢。
更何況,得益於閣主大人的威望,此諾言已然成了在場修仙者只能遵守不可違背的鐵律了,輕易更改不得。
她還在掩面抽咽,外邊越來越嘈雜的聲音已然打斷了她後邊的話,可就算她未曾說完,憑著方才掌門不守諾這一點已然為她攢下了在場修仙者的同情心。
“諸位稍安勿躁,容我前去了解清楚情況再做定奪。”
海月見情況不對,立馬躍身而上高聲安撫著那些術法修為略低,聞聲便要拔刀的修仙者,而後,不容分說地轉身朝著門口的方向念決飛去。
“有勞左閣主親自出來迎接,眾位雖說不是修仙者卻也是奇藝城的百姓,來此不過是念及當年閣主大人的恩情,擔心手持麒麟求救羽箭之人蒙受不白之冤,故特此前來奇藝閣觀摩此次大會,以報閣主大人的再造之恩。”
還未等莫霏羽開口,已然身在前邊穩住了眾多女子的楚以墨,腳步沉穩地往前跨了一步,畢恭畢敬地將這一番話十分流暢地講了出來。
這般藉著奉承閣主大人的話,倒是暗自表面了今日他們只聽閣主大人的,至於她這個被迫頂替的左閣主就算再厲害,也不能拂了閣主大人的面子。所以,她沒有阻攔她們進去的藉口。
“只要諸位能遵守奇藝閣的規矩,自然是可以進去瞧上一瞧的。”
她想攔的只是莫霏羽罷了,雖說她派人取回了莫霏羽手中的白玉圓筒,更是讓那人將莫霏羽賞給了刺鳥妖,可多年來謹小慎微的她還是懂得凡事都要留一手這個道理的。
所以,在大會開始之後,她便以不讓外人打擾的名義封鎖了奇藝閣。
這樣,便確保了第一個在眾位修仙者面前陳述冤屈的是她的女兒,先入為主、有理有據,之後任憑她再辯駁,沒有足夠的證據只怕也是難以翻身。
所以,當她瞧見人群當中的青衣女子時,除了詫異她是如何從刺鳥妖哪裡安然無恙回來的之外,也並無多大的波瀾,嘴角輕笑了笑便回去了。
莫霏羽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重生後第一次見到師妹,竟然成了對方欲鏟之而後快的物件,她實在無法將眼前這個沉穩、決絕的背影,同當年那個朝著她奔來的笑臉重疊在一起。
物是人非,大抵說到便是她和師妹了吧。
得到了首肯的眾女子顯然沒有想到會有這般近距離瞧八卦的機會,連忙井然有序地跟在了楚以墨的身後,十分守規矩地圍在了一樓的欄杆處往中間一處水鏡上瞧著,只見那水鏡之中,高樓之上圍滿了修仙者,而她們瞧得罪清楚的還是臺上的幾人。
只見一個長相精緻的粉衣女子,指著剛剛前來的青衣女子便氣得兩道柳葉眉都抖了抖,張著一張毫無血色的薄唇便有氣無力地說到:
“莫霏羽,你已然廢了我一半的術法,如今前來莫不是想當著眾位修仙者的面將我剩下的一半術法也廢了不成?”
她不過才登臺,秋光便給她演起戲來了?
莫霏羽側頭饒有興致地瞧了秋光一眼,見她異常蒼白的臉上,那青紫色的淤青在她那張小巧的臉上尤為清晰。微微蹙眉間不經意地捂住了自己的心口,還真是一幅楚楚可憐、我見猶憐的模樣。
“呦,你自己那一半術法究竟是怎麼沒的,你自己心中沒點譜嗎?”
莫霏羽氣定神閒地頂著周邊開始對她碎碎唸的壓力,在一堆罵她是蠻狠女、欺負秋光的罵聲當中愣是穩穩當當地將這話說完了。
“哎呀,本小姐倒是忘了,秋府小姐的手只會陷害別人,撫琴這般優雅又高潔的事情可是與你一丁點都不搭呀。”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