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霏羽,你該不會是來此騙吃騙喝的吧?”
佈景還算別緻的庭院,一處湖心亭之中,蕭林奇看著正怡然自得地啃起了一隻烤雞腿的青衣女子,氣得一把奪過了她手中的雞腿。
憤憤然坐在了她的對面,舉著那個她才咬了一口的烤雞腿,怒到:
“還有,這些吃食可都是村民送給他們的救命恩人的,你這般假公濟私當心本王此刻便向村民揭穿你。”
前日,莫霏羽一聽到村民說他們鎮上的大戶人家,竟在一夜之間全數被殺了之後,她便一口斷定人家家裡有妖怪,還藉著為村民降妖伏魔的由頭,在這個死了滿府的大戶人家家裡住上了。
起初,他也當她是為了幫助村民解憂,可如今她都連續住了兩日了,也未曾見她有什麼實際行動,每日裡除去吃村民們送來的吃食,便是逛人家的院子。
依他看,她不過就是仗著救命恩人這點在此騙吃騙喝,外加免費住庭院罷了。如此厚顏無恥之人,若非名義上是他的師妹,怕她真尋找妖怪了小命不保,他早就離開此處了。
莫霏羽倒是一點也不著急,只是拿起了案上的絲帕,細細地擦拭著手指,說到:
“王爺是要前去拆穿自己落荒而逃呢?還是自己空有一身蠻力卻無腦子的事實呢?”
“你……”
被戳中了要點的蕭林奇自是滿臉的不服氣,舉著手中的雞腿便指向了對面之人。
莫霏羽哪裡會怕他,膽敢指著她,她定會讓他對自己的這一行為後悔。
於是,她的頭順勢朝前一伸,咬住了他手上的烤雞腿,一雙圓大的眼睛就這般無波無瀾地看向了他,兩人四目相對之間,蕭林奇不知怎地愣了一愣,等他晃過神來之時,手中的烤雞腿已然被她咬掉了一口。
“嗯,果然還是王爺投餵的吃食比較可口。”
莫霏羽展顏一笑,果然,他嘴上說著不喜歡她,臉上的神情卻已然出賣了他。
她一邊用帕子擦拭著嘴角,一邊起身朝著亭子外走去,剛越過那個紅衣身影,回眸說到:
“還有,本小姐那時候說的是,巫府空著也是空著,倒不如前來借宿一番,順便探查一下蟲子的來源。”
“所以,借宿方是目的,探查不過是你光明正大賴著不走的藉口罷了。”
已然回過神來的蕭林奇拍案而起,將手中的雞腿狠狠地摔到了腳邊,質問到:
“莫霏羽,你這般對得起那些信任你的村民嗎?”
“王爺你若是想拿捨己為人、行俠仗義乃是修仙者的準則,那套早已爛大街的理論來說服本小姐,便大錯特錯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方是本小姐信奉的準則。”
看著大步跨來的紅衣男子,莫霏羽瘦小的身體顯然在先天優勢上輸掉了一大截,可她那雙澄清的大眼卻絲毫不畏懼他的劍眉利目之間的怒氣,反倒是反駁了起來。
“人不為己只能是兩種下場,要麼就是被自己最親近的人背叛,要麼就是與前任閣主大人一般,慘死在妖怪的手上。”
想到阿錄這個叛徒,莫霏羽停了一息,眼中閃過了一絲殺意,轉瞬即逝,已然覺察到自己過於意難平之後,深吸了一口氣,而後用緩和的語氣說到:
“剛巧本小姐的術法不及王爺的一半,自是惜命得很,可不想如此白白斷送了自己的小命。”
蕭林奇這回顯然是無法反駁她,就連奇藝閣閣主大人錢一非都遭到了妖怪的殺害,他一個術法不及她之人,確實無法保證在對付妖怪之時還能有閒暇去顧及到莫霏羽的安危。
萬一揪出的幕後妖怪十分強大,便只有任由宰割的份。思及此處,脾氣向來暴躁的他竟也沉默了下來。
可他卻隱隱覺得眼前的莫霏羽似乎變得不太一樣了,雖說之前她也會如同方才奪烤雞腿一般地故意撩撥他,卻從未有過方才的盛氣凌人。
他看向了那個青衣身影,心中一陣好奇。
“還有,願賭服輸,王爺屆時可別忘了自己承諾過本小姐的事情。”
莫霏羽說完最後一句,便順著湖心亭的曲欄離去了。
沒了蕭林奇在一旁的她,來到了一處寫著書齋的房門前邊,心中開始了分析起來。
這個巫府一夜之間慘遭滅府,如此大的動靜,附近的村民居然無一知曉,並且還是前來巫府送菜的村民先發現的。更為震驚的是,在眾人都前來瞧巫府的慘案之後,那滿院子的屍體竟然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消失了,不僅如此,就連地上的血跡都一併消失不見了。
故而,村民們都覺得巫府中邪了,紛紛避而不進。甚至在她提出要在巫府借住時,他們紛紛勸她別來此處,若非說是除妖,只怕會更加費口水。
經過她這兩日的觀察,這家巫府之中的擺放皆是整整齊齊,除了少了一些貴重物品外,櫃中的衣物似乎也少了大半,故而,她敢斷定村民所見到的滿府皆是屍體的慘狀定然是假的。
而目前,她連湖心亭都去親眼瞧過了,便只剩下這間書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