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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夜路難行獸紛至

華鳴洲聽了道:“嗯,這麼說,這李癆鬼行事有些怪異!可能對他來說,佔據靈應廟只是作為臨時棲身之所,他好象另有打算,在從長計議,有所圖謀。如此看來,他的真實身份應該也不簡單!”

那名老捕快又說道:“這李癆鬼被我們打得哼哼叫,但只說是想佔山為王而已,其它的就是一個字也不招。被打得狠了,他就說‘再打他就一頭撞死或咬舌自盡!’我們怕真的把他逼到死路上去,因此暫且先任他悠著。”

華鳴洲聽了,不由大是起疑,道:“哦,看來這李癆鬼不是不怕死,他這麼一說,反而更令人起疑,好象他背後還有著什麼非常重要的秘密,他要是招供了,就會死得很慘或有比死更可怕的東西!”想了想又道,“你們去把這李癆鬼從頭到腳仔細搜一遍,看看有什麼特別的沒有?”

那名老捕快回道:“都搜過了,他身上也沒帶什麼東西,衣服裝束也很普通,不過就身上有幾處舊傷疤,象是受刀劍之類的武器所傷的。從傷疤癒合的不同程度上看,是分幾次受的傷,都有些年頭的了。另外,在他的屁股右側上方有顆黑痣,除了這些,再也沒有其它特別的了。”

華鳴洲點點頭,笑道:“那就先這樣吧,日後再想辦法,看能不能撬開李癆鬼的嘴。暫且不用動刑了,估計再也問不出什麼來的了。”他心裡想:“這名老捕快還挺細心的,連人家屁股右側上方有顆黑痣都注意到了,雖然這一特徵對弄清李癆鬼的身份並不一定有用,但足見這名老捕快經驗老到。如此看來,自己也不用去複審這李癆鬼了,再說若他死都不招,我再使什麼手段也是沒用的!”

那名老捕快又拿出一隻小小的銀盃遞給華鳴洲,說道:“至於那包金銀珠寶,說是李癆鬼帶來的,但查不到這些金銀珠寶的具體來歷。不過,有意思的是,這一隻銀盃底沿內側打有一行小字,為‘坡下村弟子許永泰敬奉’等字樣,這或許可算作一條線索,但就這麼一句話,一時也無從查起。”

華鳴洲仔細看了看那隻銀盃子,這是一隻鏨刻有大福字樣且萬福花紋環繞的矮腳圓杯,杯子小巧,做工精細,那行小字就刻在杯子底沿內側,不細心察看還真是不容易發現,字型雖小,不過還算工整,倒是可以辯認。華鳴洲端詳一會兒,說道:“從這行小字的字面上看,估計這隻銀盃子是一個叫‘坡下村’地方有一名叫‘許永泰’的村民送給尊長或權貴人家的禮品,或是供奉給寺廟神佛的禮器,不知怎麼就流落到了那李癆鬼手裡?會不會是附近有個坡下村的一名叫許永泰的村民敬奉給靈應廟的?”那名老捕快道:“但是本縣境內並沒有一個叫坡下村的地方,而且據我所知,也沒聽說過附近州縣有個叫坡下村的。”知縣等人聽了,也皆稱不知有坡下村。

華鳴洲又道:“要追查這隻銀盃子來的來歷也不難,我們聯名寫封公函上報刑部巡察司,請他們派人到戶部查詢‘坡下村’這地方所在的州縣,等找到坡下村後,再透過戶籍查詢‘許永泰’這個人,肯定能查得到。我想,要是這隻銀盃子不是敬奉給靈應廟的,那就是從其它途徑轉到李癆鬼手裡的,只要能找到許永泰,再透過他查清這隻銀盃子的去向,順著這條線查下去,說不定會有新的發現。”

眾人聽了,皆點頭稱是。華鳴洲又道:“關於這隻銀盃子的事,可能已幾經轉手,若中間並無不妥還好,若來路不正,怕是背後另有重大牽連。因此,你們暫且都要保密,也不要去查,這案子只歸我管。”眾人一一應諾著。華鳴洲又笑道:“但文書等還是要記錄存檔的,物證也暫時由你們保管,你們先開具一份副本給我就可以了,將來若破得大案,自然也有你們的一份功勞!”眾人聽了心裡美滋滋的,覺得這位刑部下來的人,並無趾高氣昂的作派,反而很好說話,能體恤下情,頗有君子之風,再說跨境的案子要上報,到時也不一定能輪到他們作主。

……

第二天早上,華鳴洲把自己的官服寄存在縣衙裡,另借了身捕頭的行頭,告別了知縣等人,然後押著李癆鬼及眾歹徒往安台州慶達縣方向進發。臨行前,華鳴洲邀小葉子一路同行,小葉子問了路途是往東走的,正好順路,心想自己閒著也是無聊,於是就答應了,華鳴洲就又向縣衙借了一匹官馬給小葉子代步。

小葉子心中暗付道:“雖說這夥山匪是從慶達縣那邊流竄過來的,但卻是在這裡縣衙管轄的地界內抓獲的,留在這裡讓當地縣衙審理也可以,不一定要押到鄰州去。再說,押送犯人的事也可以讓當地縣衙裡的捕快來幹,帶著這麼一大幫人上路,無疑是個累贅。如此看來,這位華執尉喜歡沒事找事,還有意讓我跟他一起押送犯人。”

於是小葉子問道:“華大官爺,您老幹嘛不把這夥交給當地的縣衙去審理,非得親自押他們到安台州慶達縣去,您老不嫌麻煩嗎?”華鳴洲笑道:“罷了,以後別再叫我官爺了,我現在可不愛聽了。”小葉子道:“那叫你華大捕頭嗎?”華鳴洲認真道:“我姓華名鳴洲,以後你就叫我華大哥,我也就叫你小葉子吧!”

小葉子聽了,故意說道:“您是大官爺,小的是平民百姓,尊卑有別,小的可不敢隨便亂叫。”華鳴洲笑道:“你小子又欠抽了是吧?什麼百姓不百姓的,在江湖上,就你的劍法誰都要忌憚三分,何況是我,所以我還非得認你這個小兄弟不可。”小葉子也笑道:“認我作兄弟也沒用,下次要是再找我比試武功,我也不一定會手下留情,非追得你提著褲子四處亂跑不可。”華鳴洲聽了,哈哈大笑起來。

到了傍晚,山風涼爽,華鳴洲和小葉子仍押著那夥山匪趁此趕路。那夥山匪昨晚被縣衙裡的捕快打得皮開肉綻,走起路來痛得叫苦連天,好在他們都練過武,那些捕快手上也拿捏得準,並未打傷他們的筋骨,不礙行走,因此華鳴洲就不斷逼著他們趕路,慢吞吞地也罷,但要一直往前走,就是不能停下來休息。

小葉子見天色漸黑,便策馬到高處看了看前方,只見道路在山谷中蜿蜒而去,遠近皆不見人煙,只有一座座山峰留下的黑影,於是折回來對華鳴洲道:“我們只顧著趕路,這下子錯過了宿頭,晚上恐怕要在山谷中過夜了!”華鳴洲道:“那就在山中將就過一宿吧!現在趁著天色還未全黑,再往前走走,找一塊較平坦地方歇息。”

那夥山匪早就又餓又渴又累,好不容易到了一處較為平坦的地方,就坐了下來,任是華鳴洲打罵,再也不走了,華鳴洲見狀,就把乾糧和水袋分發給他們。那夥山匪啃了乾糧喝了水,便一個個東倒西歪地躺在原地休息了。

小葉子一邊啃著乾糧,一邊察看周圍的地勢,只見此處位於山谷腹地,山谷狹長,谷底寬不足百丈,地勢平緩,雜草叢生,兩邊是陡峭的山坡,道路在谷底中穿行。小葉子想:“這樣的地形要是來個前後圍堵、左右夾擊,便會如被甕中捉鱉,在此宿營,實乃兵家大忌!”但他又覺得華鳴洲不會如此麻痺大意,行如此反常之事,肯定是故意而為之,想必另有一番深意,因此他也就不開口詢問。

華鳴洲和小葉子在周圍生了五堆篝火,然後找了塊比較平整的大石頭,在石面上輪流歇息。

到了夜半三更,華鳴洲和小葉子都覺得精神飽滿,精力充沛,毫無睡意,便坐在一起聊天。只見天上新月如鉤,繁星點點,山谷裡除了那夥山匪此起彼伏鼾聲外,時不時還有夜蟲的啾啾聲等,再無其它!

小葉子察覺四周十幾丈外的蟲鳴聲突然中斷,同時又聽到有蟲子受到驚嚇後飛躍跳動時發出的細微響動,他再側耳細聽一下,便用密語傳音對華鳴洲說道:“有人來了!”華鳴洲聽小葉子這麼一說,不禁驚詫,其實他也一直暗中關注著四周的動靜,但以他的內力,在這寬不足百丈谷底中,竟然聽不到來人的動靜,對方肯定都是一些善於伏擊的高手,而小葉子的聽覺竟如此敏銳!小葉子接著又說道:“不好,我們被包圍了!”

小葉子示意華鳴洲走到大石側面,以防被偷襲,他用左手在篝火堆中抓起一把尚未燃盡的樹枝,突然大叫了聲“現身吧!”話音剛落,左手中的樹枝便向四周射出,緊接著右手又甩出了一把銅錢。

只見四周草叢中突然站出二十多個人來,用手中的武器打落飛來的樹枝,但他們沒想到的是樹枝後面還緊跟著銅錢,樹枝飛來時前頭尚餘的炭火立即迎風而熾,他們一時被火光閃花了眼,銅錢發出在後,但飛行速度卻比樹枝快,所以銅錢緊跟著樹枝幾乎同時到達,真是讓人防不勝防,剎時便有幾人被飛來的銅錢射中,驚叫哎呀倒地。

小葉子眼睛掃了一圈,看到周圍站著的有十八個人,連同剛才倒下的七個人對方一共來了二十五個人。那十八個人都身穿黑色的夜行衣,包頭蒙臉,而且裹得很嚴實,只露出雙眼,這種裝束特別適合在夜色中潛行。這些黑衣人都是手持長劍,正圍成一個圈把他和華鳴洲及那夥山匪圍成一個圓圈。另有三位服色各異的遠遠站在那群黑衣人後面,這三人並未蒙面,看其相貌普通,年約四十,中間的那名雙手持著兩把彎刀,左邊站著那名雙手持著兩把大鐮,右邊站著的那名雙手持著兩把長鋸,這三人似乎是那群黑衣人的頭目。

那夥山匪也被驚醒了,睜著大眼看著周圍的一切,不知道這群黑衣人是來幹嘛的,所以心裡直打鼓,不知道是喜是憂,既希望等下在混戰中有機會逃走,又怕會殃及己身。

而李癆鬼則是心生恐懼,他一看便知道周圍這二十一人就是自己的組織派來的殺手,雖然他未曾聽聞組織中有站在外圍的那三號奇異人物,但估計那三人是組織哪裡請來的厲害殺手!他心中暗付道:“這些人來要麼是殺我滅口,要麼是救我出去。但是就算是救我出去, 如今我無功先敗,恐怕也是會受到嚴勵懲處的。再說,我自己在組織中人微位低,恐怕他們來是為了殺我滅口居多,這樣比較省事。沒想到我費盡心機巴結討好上司,才被賜封了個‘壇主’的虛銜,並得了一包金銀珠寶作為本錢,拉幾個人馬佔了靈應廟作為據點,前後還不到三個月,如今卻落得如此下場。現在披枷戴鎖,想逃是不可能的了,眼下恐怕只剩死路一條了!”

華鳴洲問道:“來者何人,報上名號來?”那名手持著兩把彎刀的人樂呵呵地笑道:“我們來取你們性命的人。”華鳴洲也笑道:“哦,原來是地獄來的索命鬼,怪不得你們三人個個面目猙獰,三更半夜的才跑出來。”那人又說道:“好吧,反正今晚就要帶你們去見閻王爺了,告訴你也無妨!我們可不是鬼,我們乃‘東山三仙’是也,我是老大‘松山仙人’。” 站在左邊的那名手持著雙鐮的人跟著道:“我是老二‘竹山仙人’。” 站在右邊的那名手持著雙鋸的人也說道:“我是老么‘桂山仙人’。”

華鳴洲笑道:“呸,明明是惡鬼,還裝什麼神仙!本捕頭今天正好把你們一起捆了,送回地獄去。”松山笑道:“呵呵,我們兄弟三仙十多年來一直在關外修煉,未踏入中原半步,也難怪你們不知道我們的名號。”桂山跟著說道:“大哥,你忘了我們是得道成仙后,才取了‘東山三仙’這名號的,所以沒有人能認識我們亦屬正常。”竹山又接著笑道:“可惜了,今晚把他們殺了,世上又少了幾個知道我們三仙名號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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