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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誰識稀綠色更鮮

慧生大師知道王解石的武功不高,但難得的是他為人處事低調謙虛,不計個人名利,而且江湖歷練較多,此番他肯第一個在臺上表演,並不是因為張揚,相反,這是一種甘當綠葉的擔當!

王解石在臺上中規中矩地演練了一遍劍法,他只演示了崑崙劍法中最基本的“乾坤劍法”,此劍法共有三十六劍一百零八招兩百八十四式。向永靖傳授本門劍法給王解石後,也未悉心指導、講明白其中精要等,只讓王解石自己去領悟。而王解石認為自己的功底不怎麼樣,再加上悟性也不高,所以此番在臺上表演,他只是完全按師父教的,一招一式照搬照抄。

臺上臺下武功修為較高的人看了,雖然也看出了崑崙劍法其中的一些門道,但經王解石這麼一板一眼地演練,反而把所有精妙之處給掩蓋了,讓人看起來覺得既無味又無聊。而且有些人已經多次見識過崑崙劍法了,所以根本無心觀看。

王解石演練完了崑崙劍法後,抱拳向四周行禮,謙道:“獻醜了,獻醜了!”說罷,便徑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端坐著。

有王解石起了個頭,臺下各大名門正派的年輕弟子漸漸活躍了起來。先是少林弟子表演了拳法和棍法,又有武當弟子表演了掌法與劍法,其他各大名門正派的年輕弟子,也接二連三踴躍上臺,熱熱鬧鬧地演練了一番。其實,與其說他們積極主動,倒不如說他們或多或少是怕被林因明點名。

但人們大多已見識過各大名門正派的武功,再說在臺上演練的大多是以表演形式為主,只有精通武學的人才可由表入裡,深窺其中玄奧,否則只能看個皮毛而已。因此,人們更希望能見識一下自己沒看到過的武功,這都是普遍且正常的獵鮮獵奇心理,更難得的是能看到有武功高手進行大比武,雙方精妙盡出,那樣才能看過癮,而且可以見識一下真功夫!

自從劉代天被當選為武林盟主後,二十年來,已經召開過四屆武林大會了,本次是第五屆。但以往每屆大會,上臺演練武功的大多是各大名門正派的人,也沒有什麼奇人異士出現,更沒有什麼邪派魔頭前來攪場。而小幫派的或閒散人士的武功雖有一二獨特或奇絕之處,但有的前幾屆已顯露過了,有的是作為獨門防身絕技用的,有的是自認為技不如人不敢在大場合顯擺。因此,眾人早就看得索然無味了,但是這次眾人對後面的節目還是有點盼頭的,那就是希望能見識一下少俠楊遠風的蓋世神功!

卻說封禪臺下較遠處一角的華鳴洲等人,正在商議著如何把“廣義會”的名號打響。小葉子本想自己上臺去找人比武,但華鳴洲和王飛虎都覺得他不宜上去打頭陣,不急著搶風頭,留待後面更好。李泰李達兄弟和陳瑩也想上臺,但華鳴洲覺得還是先等一等時機再說。

華鳴洲等人正商議未定時,卓不越過來主動請纓。原來,卓不越看到王解石在臺上表演的崑崙劍法後,自認為他的祖傳劍法雖然不比崑崙劍法高明,他自己也不是王解石的對手,但還可勉強與之對陣一番。

卓不越在臺上報的名號是“廣義會旗下,浙北人士卓不越。”他把自家祖傳的卓門劍法中的精華“卓英劍法”演練了一番,然後又向王解石討教崑崙劍法。王解石自然十分樂意,於是倆人行過禮,又互相報一下名號,客氣一番,就在臺上比試起來。

誰知卓不越和王解石倆人交手才沒幾招,便有兩條人影嗖嗖地竄上臺來。卓不越和王解石都不認得這兩個人,心中正在詫異,但竄上臺來的那兩個人不由分說,一個使雙鐮,一個使雙鋸,就硬是橫插入陣中,分別向他們攻過去,卓不越和王解石只好各自接招。

臺下的華鳴洲和小葉子自然是知道這兩個人的來歷,這倆人正是喜自吹自擂的“東山三仙”中的竹山和桂山,想必他們的大哥松山也來了,就混在臺下的人群中。

小葉子心想:“估計這三兄弟是剛趕到這裡的,要不然依這三個驢貨的脾性,就算這次不是有人花重金請他們三人來攪場,他們也會自己來湊熱鬧的,而且早就上臺露臉了,也不會等到現在。”

卓不越和王解石都是不竹山和桂山的對手,剛過六十多招就有了落敗的跡象,倆人勉強再堅持了四十多招,就漸漸招架不住了,被竹山和桂山逼到臺角,只好拱手認輸。

王解石在一旁先行禮問道:“還未請教二位高人尊姓大名?”竹山和桂山正要說話,臺下又竄上一條人影來,此人身上帶著兩把彎刀,正是東山三仙的老大松山。

松山站在竹山和桂山中間,看都不看王解石與卓不越,在臺上哈哈笑道:“此等武林盛會,怎麼可以少了我們東山三仙呢?別人送我的名號是‘松山仙人’,旁邊的這位是我的二弟‘竹山仙人’,這一邊的這位是我的小弟‘桂山仙人’。”竹山在一邊搭腔道:“那是當然,我們三兄弟苦練神功這麼多年,雖說不敢妄稱武功蓋世、天下第一,就算連第二第三第四或第五第六第七都排不上,但第八第九第十就沒人敢跟我們搶了吧?幸好我們及時趕到,要不然今天的大比武肯定是無趣得很!”桂山也跟著說道:“是啊,有人看我們三兄弟武功很好,就送了個‘東山三仙’的名號給我們,這名號可真夠響亮的,我們又不好意思不接受。”

松山又道:“今天我們三兄弟在臺上這麼一站,除了這些坐在臺上的高人,估計臺下也沒幾個人敢上來跟我們比武了。”竹山接著道:“哎呀,那豈不是無趣得很了!這都怪大哥您急著就報出了我們的名號了,那些武功比較差的,豈不是都被唬住了。”桂山也在一邊附和著。

王解石和卓不越見東山三仙若無旁人在自個兒說個不停,王解石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卓不越也自己下臺來。此時,臺上臺下已是一片議論紛紛。

坐在臺上的劉代天等人,都是既未見過東山三仙,也沒聽說過這一名號。包括見多識廣的林因明,也是第一次聽說,他不由心中納悶道:“這東山三仙是什麼來頭的?若論武功,從竹山和桂山倆人的武功來看,他們剛才打敗王解石和卓不越,武功應當算是相當不錯的,他們一個使雙鐮,一個使雙鋸,而且後面上臺來的松山則是帶著兩把彎刀,這三種武器在江湖上都是比較少見的。但竹山和桂山若與奮龍和韓子明比起來,肯定還是比不過的,後面竄上來的松山說是他們倆人的大哥,武功就算比他們倆高一層也罷,但他們三兄弟怎麼就自封武功天下第八第九第十了呢?再說,說不定臺下藏龍臥虎,大有高人在也未必不可!如此看來,這三兄弟不僅是性情古怪,不懂禮節,而且臉皮還比較厚!”

林因明又反過來想:“雖然這東山三仙有點象是來攪場的,不過這樣也好,不管這東山三仙是正是邪,就算他們是天樂宮的人也罷,今天倒是不怕天樂宮的人來搗亂,若膽敢來露臉更好,正好收拾他們,拿他們豎威,還可以讓眾人看清天樂宮的人的嘴臉,激發各大名門正派弟子們的鬥志。只是估計天樂宮的人今天即使來到這裡,混在人群中,也不敢以天樂宮的名號出現。因此,不管這東山三仙是什麼來頭,既然敢到臺上來露臉,總比躲在暗處好,再說有這三兄弟上臺來叫囂,還可以引出更多的人上臺來亮相一下,反過來說也算是件好事的!”

林因明想到這裡,雙眼又細細地掃了一遍臺下的眾人,除了認識的和不認識的,包括剛才上臺來與王解石比武的卓不越及廣義會的其他人,雖然臺下也有些人站得遠遠的看不大清楚,但更重要的是,他要看到自己所安插的眼線是否仍按照他的要求混雜在各個位置中,待得到確認之後,他才可以完全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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