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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猶豫

聖人微微睜開眼皮,淺淺的瞥了崔琰一眼,似乎並不在意他所說,復又揮了揮手。

“先下去吧。孤有些累了”

崔琰雖不情願,但見他雙目緊閉神色煩惱,只好拱手出了殿。拍了拍衣裳的灰屑,正準備回府,卻被大理寺卿拉住了衣袖,拱手施禮。

“殿下留步。”

崔琰也拱手回禮。

“薛大人。”

“殿下。今日之事,確有誤會。還望殿下寬仁大量。”

崔琰雖不願在殿前人多眼雜之際與他攀談,但對方是兩朝老臣,又是主動禮讓,自己也沒有不回的道理。

“薛大人秉法執事並無不妥。索性只是一場誤會,想必即日即可澄清。”

“殿下寬厚。依律,薛某是此案督辦,不該與殿下私談。但薛某是臣子,見著殿下該有此禮。而且,一些話若是避著旁人講了,反倒容易被人混淆。”

崔琰見他舉止嚴整不落旁人閒話,但言語閃爍似有所指,復又拱手。

“薛大人執法大理寺許多年,最是陰鏡。十六字案我也有所耳聞,只是聖人令諱,所以不曾過問。那女子分陰不認識他,為何無端捉了姚方過來問話?而且,聖人今日也有些...”

崔琰說到此處,卻不知該如何描述箇中滋味。此事蓋因影響天家聲譽,所以聖人才親自過問。但聖人今日仔細盤問之態與事發當日大開殺戒之憤大有不同。不問趙鵬何日歸鄉何時離家,卻只問銀錢資助,又抓來姚方對質當堂,似乎是故意而為之。

崔琰思來想去還是不得其解,只得沉吟半晌。薛剛卻道:“殿下。姚方是殿下親隨,又是五品武將,大理寺當然不會無端捉拿。”

說罷,薛剛從物證盒掏出那枚玉簪,崔琰方在殿上見過,立即認了出來。

“這玉簪可有疑點?”

崔琰尚有疑惑,薛剛卻笑著將那玉簪揣回了懷***手告別。

回到府上時,不過晌午,崔琰脫了甲袍換了一身常服後,便坐在炭盆之旁烤火獨自生悶氣,一時坐的火起,竟將茶臺上的東西都往院裡仍,前朝的瓷杯,四時的新茶,丁零當啷地潑的滿地都是,管家過來勸解,他也不睬,又拿填煤的鐵鉗子摔來摔去,直弄得屋子裡七零八落,黑的白的不成體統,自己又一身大汗方才罷休,扔下一句話便去了裡屋。

“掃了吧。”

過了會兒,管家送了茶點過來。崔琰伸手撿起果子吃了,一邊問他。

“那人還在嗎?”

管家回道。

“剛走。往北去了。”

“知道了。叫跟著的人回來吧。以後都不用再跟了。”

管家躬身出了裡屋,叫人去把人手撤回。崔琰步入院內又掃了幾眼,轉身進了後院。此時諸人都在各處忙碌,院內並無一人,進來左拐,是下人住的通鋪,約莫二十步見方,若非仔細觀瞧,旁人也難發現最後一個窗戶上被糊了多層窗紙,似乎有些不同。齊王邁步進來十數步,便站在了一面牆邊,環視四下無人,才伸手敲開了隱蔽在窗角的一道小門。

“胡姨。”

門從裡面慢慢拉開,裡面竟坐了一位老太。那人面容消瘦,加上多日未見陽光,神色有些憔悴,見他過來本想起身施禮卻奈何身上病痛,也只淺淺點頭。

崔琰邁步進來,屋內東西都還是原來樣子,除了一方床榻和幾床被子,便是一桌一椅,桌上還有晌午送來的飯餐,筷子上沾了幾點米,看起來也只是簡單動了一些。旁邊放了幾盆花草景緻已經凋了,牆上也沒有什麼點綴,再加上屋內窄小不能放炭盆取暖,猛然進來確覺得有些陰冷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