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圍著大鬍子強盜的屍體。
我撓了撓頭:“他是怎麼死的?”
清越說,可能是被師兄戳死的。
師兄說,可能是被清越撞死的。
車伕說,可能是被老黃用鞭子抽死的。
原來大叔叫老黃。
這時,我看見車伕的袖子破了一個洞,但沒有受傷。原來剛才強盜的刀並沒有砍透車伕的衣袖。
師兄小聲對我說:“看到了嗎,車伕的手臂。”
“手臂?”
我朝車伕剛才被砍中的手臂望去,割開的袖子底下有一抹豔紅,卻不是鮮血。
是布料。
“車伕偷了他們主人的布,纏在手臂上。我估計他身上其他地方也是,他至少纏了一卷布。”師兄說。
這時,車伕去拔那枚飛鏢。
師兄說:“那枚飛鏢對他來說也挺值錢的。”
真是奇妙,如果是這樣的話,車伕的不老實反而救了他一命。師父經常教導我要考慮事情背後的規律,往往可以濃縮出一個有指導意義的道理出來。
所以,這件事告訴我們什麼道理呢?偷東西卻有可能救自己一命?我把想法說給師兄聽,師兄搖搖頭:“你想太多了,這件事沒什麼規律可以總結,他就是單純的運氣好。”
這時,蹲在地上觀察了很久的大叔忽然眼前一亮,“我知道他是怎麼死的了!”
我們都把注意力集中過來。
“你們看,他的手上有一道口子。”
我們一看,果然。
大叔又說:“我估計那枚飛鏢上有毒,強盜在扔飛鏢時,先劃傷了自己,然後中毒死了。”
我們三個恍然大悟,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個強盜就太倒黴了。
這告訴我們一個道理,殺人的兇器在沒有使用時,使用者才是最危險的。這件事對我的影響是巨大的,在今後的歲月裡,無論多麼厲害的法寶靈器,我都更願意相信自己的拳腳和身體。
“啊!”
就在這時,我們聽到一聲慘叫,趕緊回頭一望,只見車伕捂著手,嘴唇也開始發烏。
而那枚飛鏢,依舊死死釘在樹上,鏢的刃口有一絲新鮮的血液。
看來車伕用力過猛,在拔飛鏢的時候劃傷了自己。
那他完了,我想。
果然,車伕眼珠子鼓了起來,身體在地上蜷縮一團,嘴裡喃喃不清:“救……救……”
然後,死了。
我很奇怪,他很愛喝酒嗎?臨死前還要喊酒。
更奇怪的是,眼前接連兩個活人死去。但我內心並沒有多大的波動。我沒有不適,也沒有意識到應該不適。
這時,師兄嘆了口氣:“這告訴我們一個道理,人不能貪得無厭,否則用有一天會把自己交代進去。”
我說:“這難道不是單純因為他運氣不好嗎?”
師兄不滿地看了我一眼:“這不一樣!”
這時,我感覺手心又傳來柔軟的觸感,低頭一看——
原來是清越又牽住了我的手。
只是這一次她的手不是很暖和,手心溼溼的,是汗,還有些涼。再看她人,臉有點白。
清越說:“我有點害怕。”
這是我和清越第一次見到死人,所以清越害怕。師兄以前見過,所以他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