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瑾伊下班,從公司大門出來,沿著人行道往家裡的源苑小區走去。
一輛銀色保時捷跟在她身後,緩緩地前進。車裡的黎靖宇吩咐司機老陳先下班,他自己開車。
黎靖宇坐上駕駛位,看著前方的的淡紫色身影漸行漸遠,踩下油門加速開到藍瑾伊身旁。
藍瑾伊覺得有車靠近,自覺避向旁邊,在樹下站定讓車先行,然而等了一會兒也不見車有動靜,她覺得奇怪,便回頭看向車主。這一看倒把她給驚了一跳。
黎靖宇坐在車裡,手扶方向盤,看著她淺淺地笑,笑得及是好看。
藍瑾伊心裡哀嚎,求放過,大哥,你就別對小女子放電拋媚眼了好嗎,俺家小心肝承受不住哪。
藍瑾伊回瞪車裡的人,走過去開啟車門坐進副駕駛座。
“走吧,要去哪裡?”藍瑾伊知道自己扭不過他,乾脆開門見山。
黎靖宇聽完沉沉一笑。
“你想吃什麼?”黎靖宇問。
“隨便。”
“世界上最難做的菜就是隨便了。隨便說一種。”黎靖宇說完就笑了。
“世界上最難說的一種就是隨便了。”藍瑾伊學他的語氣。
黎靖宇嘆了一口氣,看她的俏皮模樣,寵溺地說:“好吧,那我們吃牛排好嗎?”
“不要了,吃中餐吧。在美國吃了六年的牛排吃得我都怕了。”
“好吧。那我帶你去吃海鮮。”
黎靖宇說完就打了一個電話,告知對方自己正在路上,讓他做好準備。
他們在一家名叫“堯府”的餐廳門口停下,藍瑾伊看著亮閃閃的“堯府”兩個字移不動腳步。
“堯府”可是本市最難預訂的餐廳,因為其以最新鮮的海鮮而聞名遐邇。店裡的海鮮都是從海濱城市剛捕撈的海產品直接透過飛機空運過來的,因此其肉質極為鮮美,而且每道菜的做法千變萬化,很是賞心悅目。但這家店每天只有五張桌子供顧客吃飯,很多B市的有錢人預定上好幾天才能排到位置。
她才剛決定吃中餐,黎靖宇就能訂到位置了,還真是神通廣大。因為媽媽是海濱城市的人,隨意藍瑾伊隨媽媽喜歡吃海鮮,難得黎靖宇還記得她喜歡吃海鮮,她心裡甜滋滋的。
“堯府”的室內設計風格是中式古典風,觸目皆是雕破圖風。裡面的前臺服務生都身穿旗袍,挽著髮髻,讓人一踏進就有點穿越到古代的感覺。藍瑾伊跟在黎靖宇身後走進“堯府”的雕花大門,走到裡間就有一個高大的男人笑著招呼他們,“靖宇,來啦。”
“嗯。”黎靖宇看向男人。
男人轉眼打量著藍瑾伊,忽然大聲笑起來,說:“藍瑾伊,原來是你啊!我還以為剛才電話裡靖宇說要來吃飯是跟誰呢,老相識了,好久不見了。”
藍瑾伊看向男人大咧咧的笑臉,有點熟悉,與記憶中黎靖宇大學的某個同學的臉重合,只不過是現在臉上漲了一點膘了,笑起來眼睛眯成一條線。
“哦,廖康!”
“正是。”
“你是這裡的老闆啊?伙食太好了吧,怪不得都長膘了。”藍瑾伊指著他的啤酒肚說。還記得他當初是一個瘦瘦高高的陽光大男孩,他常去黎靖宇的宿舍與他們討論問題,還跟藍瑾伊一起打過遊戲,捉弄過黎靖宇和她大哥。
如今看見變了模樣的人,想起那些往事,藍瑾伊不禁感嘆時間真是一把無情的刀,刀刀催人老。
“我算是代理老闆,真正的老闆……”廖康說著看向黎靖宇,頓了一下才說,“一直很少出現。”
“那也不錯。看你這樣就知道你這幾年一定是順風順水的。”藍瑾伊笑著蹭了一下他的肚子。
“那要不要一起來吃?難得老朋友見一面。”藍瑾伊絲毫不理會旁邊的黎靖宇瞬間黑了兩度的臉色邀請道。
“不了,我還忙呢!你們慢慢吃。”廖康說完逃也是的走了,他可是極會擦眼觀色的人,自己在不走估計黎靖宇要火山爆發了。
藍瑾伊斜睨黎靖宇,“我說老朋友難得見一次面,你連一句寒暄都沒有,也太冷淡了吧?”
“我一向如此。”黎靖宇面無表情地說。她對別人說話那笑容明媚如光,對他卻是冷眼冷語,差距也太大了。而且她還蹭了廖康的肚子,直接遮蔽了他,簡直就是赤裸裸的挑釁。
黎靖宇忍了忍,把火往心裡滅。
“是,霸道總裁先生。”藍瑾伊說完推門進了包廂。
剛坐定就有服務生陸續上菜,好幾樣色彩鮮豔的海鮮看到藍瑾伊食指大動。
她肚子早就在唱空城計了,她夾起盤子裡的海參就吃,果然是好吃得她想咬掉舌頭。
黎靖宇看她吃得那麼開心滿足,心裡也很愉悅,他剝了一隻小龍蝦的殼,蘸了辣醬放在藍瑾伊碗裡。
藍瑾伊抬頭看向黎靖宇,他竟然親手碰這麼辣的蝦,他不是不喜歡沾辣椒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