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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碧雲劍譜

言畢,拍了拍阿榮的肩膀,妖嬈的身姿在月光裡拖著長長的影子,款款而去……

又過了一年有餘,進入到了夏天。

阿榮這日與蔣平來到江陰碼頭,去接一批上海運來的煙土,發現有無數的軍艦,開進到了江面上。軍警已經封鎖了碼頭,客輪停駛,民船也不得進港。兩人守了很久,也沒有見到送貨人出現。

又過了幾天,阿榮見到街面上開始有軍人湧現,且是越來越多。御錦堂江陰分號的生意,開始慘淡下來。

先是樓上小戲園的觀眾,稀少到只有七八個人,只好停了不演,接著賭場的客人也鮮有過來,僅能開上幾桌牌局。又因為煙土沒有接到手,一層的花煙館首先歇了業。

阿榮命蔣平與幾個手下,外出打聽局勢變化,得來的回報是日本軍隊在北平城外,已經悍然發起進攻。如今江陰城裡,皆是人心惶惶,生怕不久之後,戰火就會燒到南方過來。

阿榮最為擔心的是,日本軍隊會不會如“一二八”那樣,在上海也挑起了戰事,波及到大新亞舞廳,令姆媽陳香梅無處可奔。

他正煩躁不安,見到有兩個客人上了二樓,進去一間茶室。一位身著西裝,另一位則身著道袍。認真看去,全是自己認得,竟是上海北四川路眾聯齋書店的張先生,以及五年多不曾謀面的弘毅道長。

阿榮想不得許多,掀起這間茶室的門簾,便閃身進去,分別招呼道:“張先生!師父!”

張先生與阿榮只有兩年多未見,一眼就能認了出來,驚喜道:“陳兄弟,你怎麼會在這裡?”

弘毅道長聽到阿榮喊了聲“師父”之後,頓了片刻,才算記起了當初的這個掛名弟子,也跟著問了同樣的話:“榮兒,你是什麼時候來的江陰?”

阿榮侷促道:“我來了江陰兩年啦,如今任了御錦堂江陰分號的保事,掌管著這裡大小事務。”對弘毅道長鞠了一躬:“請師父原諒,徒弟因是在上海傷了人,身不由己,所以一直沒有敢去道觀裡看望您。”

弘毅道長嘆道:“本道那時就知道你缺少約束,終究還是闖了大禍出來。”又問:“到底是傷了什麼人,竟要一直這般躲著。”

阿榮看了張先生一眼,道:“這件事,大概張先生早已經聽說了。”

張先生點頭,擰眉道:“你從電影公司逃了沒有幾天,袁導演就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我,也難怪你一直要遠離上海避難。那田葉被你一刀下去,半個臉留下深長的疤不說,還瞎了一隻眼睛,再拍電影已經絕望。聽說他如今去了工部局警務處做了偵探,一門心思就放在了要抓你報仇。”

阿榮吐了一下舌頭,滿不在乎道:“想要捉我的人,何止田葉一個。我才不會,輕易就被什麼人給抓了去呢。”

卻又吞吞吐吐道:“張先生,我懂得你是在……那個線上……做事的人,肯定能知道很多的重要事情。聽說日本軍隊已經在北平開戰,以你的判斷,會能打到我們這裡麼?”

張先生道:“陳兄弟心裡有話,直接說了就行。弘毅道長不是外人,一直就在為我們做事。至於你問到日本軍隊會能打到哪裡,我可以這麼回答,強寇企圖亡我中華,蓄謀已久,唯有國人不屈抗爭,才有民族生存之路。”

轉而,似是注意到弘毅道長頗有凝重之色,便又笑道:“弘毅道長儘管放寬心,這位陳兄弟,深受瞿先生的教導和信任,早就知道我在上海的工作背景,也為組織上做過很重要的事,算是自己人了。我們兩個今日選在這裡接頭,雖是恰好被他撞見,相信絕不會能被出賣。”

弘毅道長揮手在阿榮的背上,拍出一掌,大喜過望道:“好徒弟,你竟能識得瞿先生,真有福氣。我最敬佩瞿先生!你能受他培養,肯為國家出力,算是為師當初沒有看錯你。剛才你說到,已在御錦堂江陰分號做了保事,為師還很有些不以為然,清楚這御錦堂乃是上海的一大幫會,生怕你被圈進了黑道。”

阿榮道:“正有一件要緊的事情要問師父,不知道那太素上清宮,是否就藏有一本《碧雲劍譜》,不僅御錦堂的堂主夫人,之前說過要看,連日本人也有得到訊息,專門在師父身邊收買了一個內奸,可千萬要當心了。”

弘毅道長沉吟了一下,道:“這《碧雲劍譜》確實是有的,不過為師早有提防外人覬覦之心,沒有放在太素上清宮裡,而是數十年前就存於別處。至於你說到在為師身邊,那群道士中間藏有日人的內奸,還真是沒有料到,今後只能暗中留意。”

阿榮聽得弘毅道長如此一說,不由得為傅夫人一陣惋惜,足見她上次白費了心機,不曾看過《碧雲劍譜》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