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息庭似是有所隱瞞,那句未說完的的話,在季涼謙的心裡終成一個疑影。
可他深知,即便再如何追問,雲息庭若是不想說,他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身為中郎將之子,前朝廷驃騎大將軍,雲息庭或許知道,身為將軍之女的溫鬱,在朝中的身份該有多特殊搶手。
不然她又怎能被皇帝指婚十皇子,也就是當今的衍王墨錦衍,可想而知皇家有多重視。
只是那婚約已被墨錦衍廢除,進而讓溫鬱變成如今的逃犯。
煙花已經燃放了一半,溫鬱還在和陸銀追跑打鬧。
可跑著跑著,她突然踩到自己的裙子,啪地一聲摔在地上。
“師妹,你沒事吧?”陸銀忙跑到溫鬱身邊,一臉的心疼。
季涼謙也走過來,嘆了口氣責備:“鬱兒,你看看你,怎麼這麼不小心!”
“師父,我都摔倒了,你不關心徒兒,還要責備,還是路人師兄最好了。”溫鬱嘟起嘴,站起身剛想用手拍打弄髒的裙子,手腕處就傳來一陣陣刺痛。
嘶了一聲,她揉著手腕,表情稍顯痛苦。
“傷到手了?”季涼謙又問。
“摔倒的時候手撐了一下地,可能扭到了。”
“陶星河不在,只能先擦點藥酒,儘量散瘀止痛,不然手腕會疼上好一陣。”季涼謙說著就要走,“你先進去等著,我去買些藥酒來。”
“還是我去吧,師妹摔倒也是因為我。”陸銀攔住季涼謙,二話不說轉頭就跑。
這傻孩子。
季涼謙感嘆了一聲,真拿他這大徒弟沒辦法。
溫鬱好不容易和他們團聚,不抓緊時間陪著,還到處亂跑瞎耽誤時間。
來不及勸阻陸銀,季涼謙只好先做其他:“夏荷姑娘,你先陪鬱兒去房間,我去讓客棧小二燒點熱水。”
煙花還有一半沒有燃放,溫鬱覺得有些掃興,想把剩餘的煙花全部放完。
喊住也要回房的雲息庭,溫鬱可憐巴巴地看著他,說自己不敢點菸花,讓師叔放給她看。
她能有什麼壞心思,還不是想和師叔單獨呆一會。
幫這點小忙,雲息庭自然不會拒絕:“手都傷了還不老實點。”
“除夕一年才一次,想多看會煙花。”
雲息庭拿出火摺子,擺好幾個煙花,一一點燃。
絢爛的煙花盛世開放,應著周圍如白晝一般。
煙花下雲息庭的側臉熠熠生輝,如同散落凡間的仙子,美好又驚為天人。
溫鬱坐在他旁邊的高臺上,看著煙花,笑得燦爛。
與師叔共度的時光,她分秒珍惜。
“即使再怎麼絢爛,轉瞬即逝後,什麼都沒能留下。”溫鬱突然有感而發。
雲息庭微皺眉,低頭看她:“為何如此感傷?”
“沒,只是想到煙花的命運,覺得有些可憐罷了。”
“煙花消耗自己的生命去絢爛,只是不想留下遺憾,煙花如此,人亦是。”
溫鬱聽罷抬頭,眼角畫出絕美的弧度:“師叔也是嗎?”
“是我所願。”
“所以師叔以前,才會成為受人敬仰愛戴的北望戰神,不是嗎?”
什麼北望戰神,不過是虛名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