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王已被嚇得全身不住顫抖。
他哪成想過,五公主會讓陶星河把藥換了,端來給杜知桃的湯藥根本不治痴傻之症。
這事皇帝陛下不知道還好,左不過被當成惡作劇,即便心懷不軌,在沒有人受到任何傷害之前,別說裝傻,就是裝死也都是自己的意願。
別人無權干涉,不過是壞了些名聲而已,更沒有哪一條國法說人不能裝傻。
可此時性質不一樣,淮南王曾以女兒得了痴傻之症請旨推遲婚期,也就是向皇帝說謊了。
這欺君之罪,不管有沒有造成嚴重後果,都會以欺君大罪論處。
更何況會讓皇帝覺得自己被耍被玩弄,單看墨錦衍的表情,淮南王也知自己死定了。
“陛下,卑職……卑職……”
“五公主,說話要講證據,您又不是我,怎知我不是突然受了什麼刺激便康復痊癒,欺君之罪這麼大一頂帽子扣下來,臣女和爹爹是萬萬不能接的。”
杜知桃不似淮南王如此懦弱,見爹爹已經被嚇傻,無從想到什麼託詞辯解,便搶過他的話來,拼死抵賴。
抵賴抵的過相安無事,抵不過就是大罪,要殺頭的。
如果這個時候杜知桃也放棄反抗,那她和爹爹的死期便是下一刻。
墨錦玥見她還敢狡辯,暗自攥了攥拳頭,內心還有些許興奮。
這段時間她太過壓抑了,陶星河找不到,溫鬱二月十六之前鬱鬱寡歡,之後又是服毒又是跳崖的。
墨錦玥又擔心又壓抑,找不到發洩的方式。
既然杜知桃自己往槍口上撞,那就別怪她把這二位當成出氣筒,好好撒撒氣洩憤一下。
不慌不忙,又坐回到椅子上,墨錦玥擺正身體,微微仰著頭,蔑視地看著他們:“本公主自然不是你,哪知你有什麼花花腸子,沒收到任何刺激,在不知不覺睡了一覺後莫名康復,這是杜小姐和淮南王親口說的,才這麼一會,杜小姐就忘了麼?”
“是我記錯了,在前一天晚上,父親跟我說起要嫁給高公子的事來,臣女受了刺激才好的。”
“是嗎?”墨錦玥冷冷笑起來,“你記錯了不要緊,淮南王也記錯了?本公主剛剛明明白白去問淮南王,他可沒說自己記錯了,在場這麼多人,可都聽得清清楚楚。”
墨錦玥說罷,看了一眼一旁看好戲,沒有離開的艾歌和柳瑟新:“艾姐姐,柳姐姐,你們也都聽見了吧?”
“回五公主,我們聽得清清楚楚,五公主反覆詢問杜小姐是如何痊癒的,他們父女倆回答得斬釘截鐵呢。”柳瑟新說道。
“你們……”杜知桃無話可說,這些人都是人證,再怎麼狡辯,只要皇帝不信,再說什麼都沒有意義。
艾歌嘆了口氣,對於陸銀收的這個徒弟,她也只能幫理不幫親了:“杜知桃,你不如老老實實認錯請罪,興許聖上陛下會饒你一命。”
“憑什麼?”杜知桃根本聽不進去,“我沒有做過憑什麼認罪,你們根本沒有證據說我裝傻欺君,也根本治不了我的罪。”
“不是裝傻,你的痴傻症是如何好的?陶神醫沒給你用藥,平日針灸也都是糊弄著沒有扎準穴位,你倒是說說,你是如何好的?”
墨錦玥句句直擊問題要害,杜知桃也不是吃素的。
她既然想抵賴,就乾脆抵賴到底:“五公主就不興我自愈?”
“這病能自愈?”墨錦玥哈哈大笑起來,“咱們不是醫者,不能妄下定論,還是找個大夫來解釋解釋,看看你這痴傻之症能不能短時間平白無故地自愈。”
說著,墨錦玥從外喊了一聲:“如今全襄城最有名的大夫都在漣殤教,來人,請個大夫過來問話。”
杜知桃這時才出了虛汗,她裝傻來漣殤教那日,的確聽陶星河說過,痴傻之症不好治,連他都沒有把握。
神醫都沒有把握的事,尋常大夫更沒有把握了。
如今杜知桃只能祈禱,只是陶星河年輕,孤陋寡聞而已。
不一會,襄城最有名的大夫小跑著趕來,在見到墨錦衍後,先下跪行禮。
“小人見過皇帝陛下,見過五公主。”
墨錦衍微微抬手:“平身,起來回話。”
“是。”大夫顫顫巍巍起身,他手裡還拿著一個大藥箱,生怕是哪位主子著了病,傳他來醫治。
墨錦衍衝自家皇妹做了個請的動作,一副請開始表演的模樣。
好戲看到這,墨錦衍終於來了一點興致。
得到來自皇兄的支援,墨錦玥更是不打算再客氣:“本公主有些醫學上的事想向先生請教,你且如實回答便好。”
“是,五公主不必客氣,小人知道的事,必會如實稟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