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祁堇衾都很清楚,他揹負著使命要查清有無閣的陰謀,所以有無閣閣主換屆,他早早就摸清了歷代閣主的底細。而一介凡人,一個十幾歲的孤女能有這樣深沉的心計和號令妖魔的能力,祁堇衾當然不信。
但是幕後主使卻從未現身過,至今不知是何人。
泠柒彷彿失了魂一般,癱坐在地上。祁堇衾換了個問題:“柳青厭現在在哪兒?”
“……”
“質鱗在哪兒?為何要攝靈?”
泠柒仍沒有回答。
祁堇衾臉色更深沉:“幕後主使是誰?”
泠柒回過神來道:“你鬥不過他的。他的所做的是順應天道。”
祁堇衾目光一凜,飛身向前一閃,一把握住了泠柒拿著匕首的手腕。“休想尋死。”
“沒用的,我身中咒術,一旦暴露必死無疑。”祁堇衾訝然手下一鬆.
泠柒飛快抽刀刺向心口,隨後倒在了安歌的腿上,她氣若游絲的含著一抹笑,好似解脫一般。
“看不到世間盡善盡美的那一天了,我這就來陪你,哥哥……”
祁堇衾站起身,神色凝重,想必泠柒這裡是問不出什麼東西了。如果莫鳶猜的沒錯,幕後主使就在鬼界,能有這種手段的,必是倪昶。
他轉過身道:“葬了泠柒,搜捕餘孽。”
有無閣至此已經分崩離析,閣主泠柒身死,次日嶽國傳出泠柒天師已經得道飛昇的傳聞,天師府了無其蹤。有無閣閣眾均被天界派人控制。柳青厭潛逃,正在全力搜捕。
陸尋和陸既明被圍住的時候,陸尋一臉決絕欲慷慨赴死,他道:“逆天道者自有天道誅之。吾兒與吾為天道而死義不容辭!”說罷,一劍刺向陸既明,卻被陸既明跑著躲開。
祁堇衾護住陸既明,此時陸尋長嘆一聲:“逆子無知!”說罷,揚劍自刎身亡。
此時的陸既明在明潭哭的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祁堇衾遞過帕子道:“別哭了,到底怎麼回事?”
陸既明揩了揩鼻涕,抽抽搭搭的說:“我……什麼都不知道啊。自打被帶回有無閣,我……我就被關了起來,不見天日嗚嗚嗚……整日精神恍惚。”
“那你給莫鳶的信是什麼意思?”
“信?什麼信?”
鬼界。
要是早知最終是到這個四面石壁,不見天日的鬼地方來,莫鳶一定覺得那一片彼岸花絕美。
這個地方像是一個巨大的石窟,昏暗陰寒,有一方填滿石窟一邊的櫃子,一張長桌,一把椅子,一個煉器爐,還有許多瓶瓶罐罐,草木玉石寶珠之類。更有些莫鳶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奇怪機杼。
莫鳶見倪昶一到這裡就開始四處擺弄起來,完全不顧還有個訪客站在一旁。
她走近那一堆玉石寶珠一看,頓時全身僵硬,心臟驟縮,連呼吸都不敢。
那一堆玉石裡赫然有明潭質鱗,大大小小散落在這一堆玉石之間,上面帶著乾涸的暗紅色血跡。莫鳶渾身都不寒而慄,這就是當初一塊一塊從明潭弟子額上剜下來的質鱗。
看來有無閣的幕後主使是倪昶無疑!
那陸既明又是怎麼回事?難道他為了掩護自己設了一道又一道的替身擋在前面。而此時,倪昶把莫鳶帶到這裡,似乎對她知道也無所謂的態度。
那就說明,他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讓莫鳶保守這個秘密。
而最能保守秘密的,就是——死人。莫鳶被自己的想法嚇的渾身冷汗直冒。她握緊了手腕上的歸泉鐲。
倪昶見此回眸一笑,這一笑頓時讓莫鳶往後踉蹌了幾步。
“不必緊張,我不會奪你的歸泉鐲。”莫鳶疑惑,倪昶費盡心思把自己騙下來到底是為了什麼,但是莫鳶也不敢問。
她開口儘量讓自己聲音不那麼顫抖:“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見證奇蹟。”倪昶說這句話低著頭帶著笑,總讓莫鳶覺得陰陽怪氣。
這是要給自己變戲法?莫鳶也勉強的回了一笑,緩解氣氛道:“那……你這些都是變戲法用的?”
“可以這麼說。”莫鳶尬笑兩聲,還有這愛好啊,那質鱗是為了提高成功率咯?
“挺……挺好,那能告訴我年糕在哪嗎?”
倪昶手下動作一頓,起身:“年糕?這裡沒有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