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飛上前扶了她一把,“娘,你沒事吧?”
許真真抬頭看他。
五官清秀,唇紅齒白。面上時常掛著吊兒郎當的笑容,眼眸卻深邃似海。
這樣的人,擅於偽裝,城府深不可測。
想著他後來乾的事,許真真光這樣看著他,都忍不住打寒顫。
“沒事。你進去看看煙兒吧。”不著邊痕的離他兩步遠。
沈逸飛雙眼頻頻看向產房,嘴上卻說,“我先送大夫回去吧?”
“不用。我讓守業和滿谷送。”
沈逸飛沒有細想岳母的變化,應了一聲,便往產房奔去。
這個時候的他,還有人性的。
他後來所以變成那樣,很大的原因,是跟他的出生有關。
他娘是一名寂寂無聞的妓女,他自小長在妓院,生父不詳,卻長得一副好相貌。小小年紀,就有人贊他貌比潘安。
可生在那種地方,男子長得越俊,下場越慘。
要麼給人當孌童,要麼就當龜公拉皮條,比女子還卑賤。
所以,在他三歲起,他娘就將他關在房裡,不讓他外出,不見生人。
遮遮掩掩的養他到九歲,妓院的老鴇便打起他的主意,要把他送給一官員。
他娘拼死護著,被打得遍體鱗傷。
絕望之下,聽說楊家招贅,二話不說就將他送了過來。
當時楊家頭兩位女婿還未招到,原身見這小子長得好,嘴巴又甜,心裡喜歡,想著等養大一些,配給哪個女兒都好,便留下了。
待他十四歲,也就是去年,讓他和三丫頭圓了房。
少年夫妻,雖說沒有蜜裡調油,可也算恩愛。
只是三丫頭不喜歡他對誰都討好賣乖、浮誇而做作,懷上孩子後,就對他各種看不順眼,都不讓他同床了。
可即便是這樣,這個時候,他對楊如煙還有感情的。
一切還能挽回。
許真真微微喘息,出到屋廳,讓大夫給自己把脈。
想要過上好日子,好的身體是基礎,她得想法子讓自己好起來。
可大夫一探她脈搏,吃了一驚。
根據脈象所示,她這具身子已是油盡燈枯,怎的還如此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