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抬眸看了她好幾眼,險些懷疑自己把錯脈了。
沉吟了片刻,才說,“你這身子虛啊,氣血虧空,五臟六腑在慢慢萎縮,得吃些大補之藥,而後好好靜養,否則……”
許真真幾個女兒紛紛變了臉色,“大夫,我娘要吃什麼藥,您儘管開。”
大夫看看這一大家子,還家徒四壁的,不免嘆氣。
許真真便說,“我想多活幾年,看著幾個孩子成家立業,我不怕花錢。大夫您開吧,我哪怕掏空家底,也要把身子調養好的。”
身邊的幾個孩子倒吸一口冷氣,摳門的娘這回豪橫了啊。
大夫便說了,“先開五劑,等吃完後,老夫再來號脈,進行調整。”
“好咧。”許真真應得爽快,可當大夫報出藥錢是十兩時,她差點沒一頭栽倒在地。
但是,她話已經放出去了,怎好收回?
還有,看家裡大大小小的孩子,除了頭四個女兒外,其餘的都面黃肌瘦,其實都需要調理一番。
但是吧,她沒錢,只能先顧著自己,再一個個來。
強笑著回去翻箱倒櫃找出十幾個布袋子湊足了錢,又給大夫夫妻、穩婆賞了錢,才將人送出門外。
又提醒李守業記得拿藥,便回了屋。
她手指頭一掐,今天花出去十二兩,是全部積蓄的三分之二,頓時心肝肺疼。
不行了,得趕緊想法子掙錢,要不然一家人該吃西北風了。
“娘,吃飯了。”小女兒楊如男喊她。
楊如煙分娩,搞得一家人都很緊張,此時已是大半夜,個個都沒吃東西。
許真真應了聲,見小女兒看自己的目光有點躲閃,便衝她招手,“寶寶女,來。”原身並不重男輕女,但是,也希望兒女雙全,更何況,世俗的目光擺在那兒。
小傢伙站在原地躊躇了下,才怯生生地靠近她,被她握住手,還忍不住輕微地掙了掙。
許真真暗自嘆氣。
原身倒沒有重男輕女,只是在古代,女人總歸要生個兒子才好,要不然會被所有人瞧不起。
在生了四個女兒後,還是接連生女,她失望、焦慮,連孩子的名兒都沒好好取,隨口就是“招娣”、“盼娣”,和這三個女兒都不親。
最小的這個小傢伙生下來就體弱,她也沒好好照顧,頭髮又黃又稀疏,一張小臉巴掌大,說話跟個小奶貓似的,看著就可憐。
“寶寶女,今天去哪兒耍了?”許真真牽著那竹枝似的小手,故作輕鬆的問她。
“跟七姐去打柴。”小丫頭小小聲說。
許真真啞然。
才七歲,這麼瘦小,風吹就倒,原主怎麼捨得!
晚飯是楊如寶做的,簡單的白粥青菜以及蘿蔔乾。
天氣熱,桌子就擺在院子裡。
許真真坐下,問她,“滿谷呢?”
“啊?”三個女婿裡,許真真最不喜歡寡言少語的陳滿谷,她突然問起,楊如寶還愣了下。
“他送穩婆回去了。”
大夫夫妻與穩婆不同路,得分開送。
許真真給忘了。
一拍腦門,“瞧我這記性。招娣,去喊你三姐夫出來吃飯。”
“啊?”楊如寶又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