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小姑娘歡呼雀躍,越發賣力的摘桃膠。
摘了一會兒,許真真才想起自己兩手空空什麼都沒帶,沒東西裝桃膠,便折了些大樹葉做了幾個樹葉包。
樹葉包很快裝滿,日落西山時,母女四人打道回府。
晚飯依然是男女不同桌,三個女婿在屋廳,幾個女兒在院子。
李守業只炒了三個蔬菜和一個蘿蔔乾,岳母沒發話下來,他也就沒敢動雞蛋。
只是那蔬菜沒有放油,炒得又黃又幹巴巴的,實在很難讓人有食慾。
生怕捱罵,許真真才走進伙房,李守業就“噗通”跪下了,“娘,我菜沒有炒好,我錯了……”
頭垂得低低的,淚流滿面,像是受虐待的小媳婦一般。
許真真忍無可忍兇他,“我還沒死呢,你哭什麼喪!”
他嚇得一個哆嗦,慌忙站起來退得遠遠的,只是那眼淚跟不要錢似的往下掉。
許真真已無力吐槽,只得緩和了語氣,“為何菜沒炒好?”
他小聲囁嚅,“家、家裡沒、沒有油鹽了……”
許真真:“……”
得了,又得掏錢。
“知道了,以後家裡缺什麼,提前跟我說。”她的語氣透著疲憊。
李守業一愣,隨之忙不迭的點頭,眼淚又“吧嗒、吧嗒”的掉。以前家裡若是沒了柴米油鹽,岳母便會很焦躁,對他打罵出氣。
可現在岳母不會了,還對他很好,嗚嗚……好感動!
許真真瞪他,“把眼淚鼻涕擦一擦,這正吃飯呢,你要噁心誰!”
不想看他,轉過臉,對三女婿說,“滿谷明日隨我再去一趟城裡。”
陳滿谷微微蹙眉,嘴張了張,想說什麼,終歸沒有說出口,無奈地點了點頭。
許真真懂他的未盡之言:又讓我借牛車,讓我受氣!
她只能裝不懂。
吃了一碗無滋無味的稀飯,想要掙錢的心,全所未有的迫切。
飯後。
她把今日採摘的桃膠倒到大木盆裡,用清水洗過兩遍,便倒入草木灰過濾雜質。
如此反覆幾回,再用清水泡上半個時辰,裝上簸箕晾乾。
等忙完這些,洗漱完就睡了。
一夜好夢,再睜眼就已天色大亮。
洗漱完出去,李守業已經做好了早飯,把屋子、院子內外都打掃一遍了。
做飯、挑水、灑掃、劈柴等等,這是原身派給他的工作,他每天都很用心完成。
這一點,許真真也很滿意。
不過,這古代男尊女卑,男子幹家務活,會被人看不起的。等以後生活穩定了,她得好好問問他,願不願做這些。若是不願,她就讓他幹別的,家務活讓幾個姑娘輪著做。
她到伙房盛了半碗粥,就著蘿蔔乾、鹹菜慢慢喝著。
這裡的南方人不會做麵食,一日只吃兩餐,主食全是稀粥,偶爾加點野菜、野生淮山、大豆等東西一起燉,只有過年過節,才能吃得上一餐乾飯。
常年累月的缺營養,所有人都一臉菜色。
她雖然也是南方人,可口味偏重,又無肉不歡,大清早吃著這能照出人影兒的稀飯,只覺得嘴裡要淡出鳥來。
按照現在的伙食,她這具破身子撐不了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