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是個青黃不接的時段。
以往大家全都要勒緊褲腰帶,漫山遍野的去尋野菜,個個餓得面黃肌瘦。
可眼下,楊家村人卻能採摘銀耳賣了換錢,生活得到了很大的改善,一時都很感激許真真。
而許真真反而很清閒。
“糖心居”用不著打理,她只需提煉白糖和供應銀耳、桃膠等食材即可。
靠山泉水的澆灌,屋前屋後的菜都長得極好,哪怕族老們每天來摘,也夠供給郭謙。
家務活她不沾手,外邊的農事她不擅長,她只是督促如珠跑步,孩子們認字,自己敷面膜變美,小日子倒也過得挺逍遙。
只是,如煙的滿月酒快要到了,宴客的名單和做酒席的菜一早定好,她心裡還是有些不踏實,反反覆覆核對好幾回。
全家人的衣裳,也用郭銘送的布匹多種了兩身。
想來想去沒有紕漏,這才心安了些。
這天,陳滿谷去“糖心居”送食材回來,告訴她,“小婿見齊月華與楊如季母子倆,出現在‘一品甜’後門。”
許真真心頭一緊。
有正門不走去後門,定是在密謀什麼見不得人之事。
哪怕他們不是為了算計她而去的,以齊月華的性格,也會“順便”提上一嘴。
只是他們並不知,“一品甜”早就知道她是“糖心居”的合夥人。
還找人刺殺過她一回。
所以,他們想煽動“一品甜”對付她,怕是不能如願。
想了想,她說,“這幾日你小心些,儘量中午再出去。”
從村子出來,有很長一段偏僻的山路才到官道,他們上回就是在這段山路遇的襲。
早上沒什麼人走,若是中午,有人的機率大些,萬一有什麼情況,也會有人發現。
陳滿谷點了點頭,許真真又叮囑了幾句。
他走後,她始終心神不定。
想著實在不行,自己這段時間就陪著出去一陣。
然而,就是這一日,陳滿谷便出了事。
他晌午過了才回來。
渾身是血,那一身靛藍色的短打,都染成了深紫,血腥味撲鼻。
普一停馬車,他便一頭栽倒在地,口吐血沫,不省人事。
在院子裡玩耍的盼娣如男小跑著出來,一看,嚇得大喊大哭。
許真真跑出來瞧見,也是嚇了一跳。
喊出幾個女兒上前攙扶,個個都成了軟腳蝦,不頂用。
他身上不斷溢位血,將地面染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