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月一張臉上飛起兩朵紅雲,低著頭羞嗒嗒的。
王春秋笑嘻嘻地道,“李大娘您眼神真好。月兒才剛懷上的,還不到兩個月呢。”
李婆子訓斥,“胡鬧。頂著個肚子滿山跑,要是出了什麼事兒,怪在誰頭上?”
馮月被罵得臉一白,結結巴巴地道,“我婆婆也知的。她說月份低,注意些沒事。”
許真真好無語,“你婆婆也是心大,頭三個月胎象是最不穩定的時候,哪個懷著不小心翼翼的?你快回去吧。”
馮月咬著下唇,“可我想去山谷,那兒好美。”
“你是愛美還是愛肚子裡的孩子?”李婆子直翻白眼,“山路溼滑,誰都會摔個一兩跤,我們疼一疼也就過了,可你呢?你是想把孩子摔出來?”
馮月面露躊躇,“我、我昨天沒摔啊。”
王春秋便拽了拽她,“大娘說得沒錯,你還是小心些的好。”
“那好吧……”
馮月戀戀不捨地回去了,許真真這邊只剩三個人。
李婆子嘆息道,“早知道,我多找幾個人。”
許真真安慰,“無妨。咱們先摘一些應急,明日再組織更多人手也不遲。”
……
前幾日下了好幾日大雨,山路仍然有些溼滑,幾個婦人走得很慢。
在歇了兩回、翻了兩座山、喝了一罐子水、吃了兩個包子後,總算到了她們說的山谷。
在數座山峰中間低凹處,格桑、雛菊、野杜鵑等野花組成了連片的花海。其間有澗溪流過叮咚作響,難以言喻的、原生態的美。
王春秋手指著那片花毯,興奮得嚷嚷,“看,李大娘,我沒騙你吧。”
李婆子笑道,“你是個實誠的,我又怎會不信你?只是,你可要當心些,花叢裡有蛇也不一定。”
“昨天我都採過了,我才不怕。”王春秋說著把揹簍解下來,迫不及待地邁入其中。
女子愛美,哪裡拒絕得了這一片花海?
“咱們也快些採吧。”許真真也下了花叢,衝王春秋喊,“靠近些,有什麼事兒也好有個照應,別跑遠了。”
王春秋應了聲,卻是頭也不回的往前面鑽,那花草都快沒入她頭頂了。
許真真搖頭失笑。
李婆子抱怨,“這丫頭就像脫韁的野馬,哪裡還受你管束?”
許真真說,“就怕有沼澤或者獵人設下的陷阱。”
兩人靠得很近,一面採一面說話。
可過不了多久,忽然聽見王春秋“啊”的一聲,許真真心頭一震,忙問,“春秋,你怎麼了?”
沒有人應答,四下裡是詭異的安靜。
她慌了,疾步往前走。
李婆子年紀大了些,跟得有些吃力,腳下一個不慎,被絆倒在地。
許真真要回過頭扶她,她急忙喊,“我沒事,去救王春秋要緊。”
許真真一咬牙,繼續往前奔。
忽然又聽見身後傳來一聲悶哼,她腳步一頓,轉過身大聲喊,“李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