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了禮的,讓沈逸飛登記,好給人家準備回禮。
一通忙碌後,遠一點的客人都來了。
先是楊瑞的姐夫劉福發,帶著兩個兒子。
進門的時候,他窘迫不安,面容羞愧,猶豫了好久,才抖抖嗖嗖的拿出一塊布頭。
以李婆子為首的幾個多嘴婦眼睛跟針一樣銳利,立即開噴,“喲,還是姑父呢,這麼點兒東西就想打發……”
許真真的目光冷冷那麼一掃,她們頓時噤聲。
一來被她強大的氣場震懾,二來表明這是她不允許噴。
噴不動還會惹來一身騷,誰敢?
許真真望著跟前飽經滄桑的漢子,心情複雜。
記憶中的劉福發是個意氣風發的青年人。
以前經常過來幫她修葺屋子、修整院子和門前的路,笑容很爽朗。
可不過短短十年沒見,他就變了個模樣。
頭髮斑白、面上皺紋密佈,身軀佝僂,誰信他才四十歲?
面目全非。
楊瑞的姐姐離世,似乎把他的魂都帶走了。
而兩個兒子,一個老實巴交,垂著頭,很是自卑;一個孱弱瘦小,時不時咳上幾聲,面色蒼白而透青。
一家子衣裳破舊,瞧著就知過得是什麼日子。
許真真藏好情緒,“姐夫。”
她笑語盈盈,沒有半點不滿和輕視之意。
劉福發麵露激動,嘴巴哆嗦著,一個字都說不出。
他家窮得叮噹響,兒子二十好幾了都沒娶親,他實在沒能力置辦什麼,只花了幾文錢,在集市上買了塊布頭。
其實他送的禮不算寒酸。
鄉下人送禮,大多數都是拿一把蔥、幾顆菜就來了,只有個別家境殷實的人家給布、米、油這些的。
只是他覺得自己是如煙的姑父,孩子成親沒送禮,如今生孩子了也只給一塊劣質的布頭,他心裡很過意不去。
再一想到許真真那勢利刻薄的性子,他方才恨不得立即掉頭離開。
此時見她如此熱情真摯,他驚喜交加,忐忑不安的心,也落到了實處。
許真真迎了上來,接過他手裡的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