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月華再也維持不了臉上的冷靜。
她剛回來的時候,這李婆子對她百般討好,幫她懟人,當她親孃似的,就差沒跪下來舔她鞋子。
現在倒好,站到了她的對立面,和許老貨一起對付她,這讓她怎麼能忍得了?
周圍那一道道幸災樂禍的、嘲諷的目光,也讓她覺得一道道鞭子抽在臉上,火辣辣的疼。
難堪得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我、我只是想來湊湊熱鬧,不想被大家排擠在外……”
她說著紅了眼眶,神情無措又委屈,頓時便引起了一部分人的同情。
許真真雙眼微瞪,霧草,綠茶行不通,又轉換為白蓮花?
這變臉的技術,比那變臉大師還要過硬啊。
眾人覺得許真真不近人情,紛紛說道:
“算了,許娘子,不過一碗飯而已,頂多我少吃一點讓給她吃。”
“是啊,今天是大喜之日,何必為了這一點小事掃興?”
許真真的面色冷了下來。
“各位,我這麼跟你們說吧。自從她兒子背叛我夫君的那一刻起,我們兩家的恩怨就成了死結,沒有化解的可能。
她接近我也是別有用心,你們眼下為她求情,我可以留下她,但是如果她在這裡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比如投毒什麼的,你們也要負起責任。”
眾人一聽,面面相覷,不說話了。
這麼大一個鍋蓋扣下來,誰敢攬上身?
齊月華急聲道,“許嫂子,我說了我家如季沒有……”
許真真擺手,打斷她的話,“你別在這兒替你兒子洗白了。當初的事,全村人都知道,幾個族老也還在世,你狡辯沒有用。你想留下便留吧,只是我這兒如果出什麼事,我定會先懷疑你的。”
她這一番話說得堂堂正正,也沒誰敢說她不是。
畢竟,齊月華的舉動也很可疑。
哪兩戶人家有過節,絕對不會來往,像她這種厚著臉皮上門的,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誰也無法擔保她不是來使壞的。
齊月華一張臉青白交錯,眼珠子轉了轉,忽然“噗嗤”笑了,“許嫂子,瞧把你緊張的。你一言九鼎,說過不請我們家的,哪兒敢專程來蹭你的飯呀。我其實是來找你親家沈月蛾的。”
許真真一愣,她什麼時候認識齊月華的?
“許嫂子你忙吧,我去找齊月華說幾句話就走。”也不等許真真有反應,她扭著身子往裡面走去。
許真真半眯著眼看那搖曳生姿的背影,心裡放心不下,把盼娣喊來,細細叮囑,讓她看緊這個女人。
然後她才走向楊康夫妻。
這兩人就站在她旁邊,卻無視她和齊月華的衝突,老神自在的坐著,定然有什麼倚仗,她得小心應對才是。
然而,她尚未開口,楊康便說,“弟妹你來的正好,我有事找你商量。”
她心中頓時警鈴大作,“喲,今日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嗎?將近十年不見的大哥,竟也上門來了。”
楊康被她說的麵皮發緊,神色訕訕。
開門見山的道,“弟妹,實不相瞞,我兒子上國都趕考,湊不夠盤纏,想向你借一百兩,待我兒他日高中,翻倍返還。”
許真真笑容不變,“大哥,你太抬舉我了,我現在全身上下加起來都湊不夠一百文,你一開口就問我要一百兩,這不是要我的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