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這個地步了,還特孃的矯情什麼?
為了小命著想,痛就痛了,咬咬牙也就撐過去了,再耽擱下去,人沒死都被她耗死了!
女人什麼的,就是麻煩!
高仁內心將許真真臭罵了一頓,楊瑞卻已是幽幽醒轉。
他將許真真和高仁的對話都聽了進去的,只是也在等雙臂再生。
而此時,他無須再隱藏。
高仁一見,驚喜地道,“呀,楊老爺,你醒了?”
他點點頭。
而後,眼裡閃過一絲喜色,他看向許真真,用無奈而寵溺的語氣道,“夫人啊,知你是太心疼為夫,亂了心神。可你也不能為難左指揮僉事高大人啊。”
他想從她懷裡坐起,許真真反而摟緊了他,眼神帶著警告。
他安撫一笑,從披風裡掙脫出一隻手,摸了摸她的腦袋,“都嚇傻了吧?”
他的手?
長出來了?
真是謝天謝地!
許真真喜極而泣,小雞啄米般不住點頭。
楊瑞站了起來,緊了緊身上的披風。
她的披風夠大,可到底是女子的,裹在他身上有點小,顧得了前,顧不了後,遮遮掩掩間,沾滿血跡被打爛了的衣裳露出,令人觸目驚心。
他像個無事人一樣,許真真摟懷裡。
高仁只覺得匪夷所思,他指了指那些刑具,“楊老爺,你這身上的傷……”
楊瑞風淡雲輕的道,“他們確實對我動了大刑,只是我皮糙肉厚的,一時半會兒死不了。我夫人又餵我喝了兩大瓶神藥,這身上的傷,已好得七七八八。”
頓了頓,又道,“沈逸飛把我身上的神藥都搜走了,全是初代的,你待會兒記得要回來。”
那小賊很精明,把他身上的東西都搜刮了個乾淨,其中就有兩瓶子能讓人起死回生的荷葉水,不然他也不會落得個險些慘死的地步。
好在他把槍帶在身上,否則被沈逸飛搜到,準會往死裡告他,這最後誰進刑部的牢房,還不一定!
高仁也知那神藥的貴重,頓時撇去那一點懷疑,招手讓一名錦衣衛百戶過來,耳語一番。
這名百戶一揮手,帶著其餘的錦衣衛,匆匆離去。
高仁著急回去覆命,“楊老爺,咱們先離開這兒。”
走了兩步,又回頭想攙楊瑞。
“不用,我身子無礙,自己能走。”楊瑞擺擺手,牽著許真真的手,越過他,穩穩走在了前頭。
高仁嘴角抽了抽,有神藥的人就是任性啊,被往死裡折騰一番,居然還能健步如飛。
忽地目光一凝,指著角落裡那一對手臂,“楊老爺,這是?”
楊瑞瞧見自己的斷臂,也是心頭一跳,佯裝若無其事的道,“我也不知,我被關進來,這斷臂便在了,高大人回頭找沈逸飛問問,或許能找出那苦主。”
高仁眼眸微眯,他看似走向斷臂,卻是閃電伸出手,一把掀開楊瑞身上的披風。
近距離瞧,越發瞧清楚他的衣裳有多破爛,那血流得有多嚇人。
要是尋常人,定然活不成了。
但是,衣裳再破,也還連著的。可他衣袖空空如也,像是被利器削去的。兩條胳膊裸露,粉嫩雪白,如同新生兒的肌膚一般,瞧著很是怪異。